第34章 臣服
“我是王府世子,做我的贴身小内侍,以后是能成为王府总管的,我相信自己能活到纳妃生子的时候,你,敢不敢再赌。”时候差不多了,孟澜把最后几句话抛出,这几句话落在小福子耳中,让他耳朵传来一阵嗡嗡叫,敢不敢赌,赌赢了,那就是众人之上,赌输了,也就是个死字,也就是……现在的境地。
“敢!”小福子脱口而出这个字,孟澜放声大笑,陈嬷嬷极了:“大哥,大哥,你可不能,不能……”、
不能信错了人,这样骨子里就歪了的人,哪里能用了?陈嬷嬷没说出的话是这些,孟澜已经对陈嬷嬷微笑:“嬷嬷,不会的,你要相信我。你别忘了,王妃之所以不敢下毒毒死我,是因为还有父亲,甚至,还有朝廷。”
世子久病去世这也是能说服人的,但世子突然暴毙,安王就算再宠爱王妃,也要查个究竟,而王妃所依仗的,是孟琮,但这种为子争位毒死自己的行为,就算能让孟琮得到世子位,也会让安王从此厌弃王妃,甚至,王妃可能也会被安王秘密处死。这种后果,让王妃不敢在孟澜药中下毒,只能用些别的手段。
而只要王妃一天不敢直接毒死自己,那自己就有回转的余地,这是这么多天来,孟澜慢慢想清楚的事情,既然自己有回转的余地,那还担心什么呢?她要周旋,自己就和她周旋,几个小内侍,能拉过来为自己所用,不管他们的忠心是真是假,也要能为自己所用。
陈嬷嬷看着孟澜面上坚毅的神情,轻叹一声:“大哥既如此想,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小福子看向孟澜,虽然说来到孟澜身边都有五六年了,但小福子从没有认真看过孟澜,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主人,而这会儿,小福子看到的,是孟澜脸上的威严,甚至,有些像安王。“奴婢从此以后,会忠心侍奉大哥,绝无二心。”小福子对孟澜再次行礼,这一次的行礼,分明恭敬很多。
自己赢了,自己竟然赢了,孟澜虽然知道自己能赢,但真的得到这个结果,还是想放声大笑,从此之后,最起码在这屋中,自己可以放心安睡了。
“大哥,你们说了什么?”小荷还是有些不明白,小福子已经对小荷道:“小荷,从此以后,你可以相信我,若是大哥有什么事,我会拼命保护大哥的。”小福子怎么才一会儿,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小荷皱眉看着小福子,小福子对小荷微笑:“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大哥,小荷这丫头,心思太纯善了。”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孟澜抬头看着小荷,她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窗照进来,照的她的眉眼都很清楚,她的眼中,仿佛永远都有笑。不等孟澜说话,小荷已经笑了:“这有什么?我还是能分清好人坏人的,不过我不会再像原来一样,看见坏人就指出来,而是要虚什么蛇?”
“虚与委蛇!”陈嬷嬷见小荷一脸纠结,在旁边提醒,小荷连连点头:“对,以后我不但要虚与委蛇,还要学会口是心非,还要……”眼见小荷要继续往下数,孟澜急忙打断她:“够了够了,你不要再把学过的这些都背出来。”
小荷停下说话看着孟澜:“但我对大哥,永远不会虚与委蛇,也永远不会口是心非。”永远吗?原本孟澜总觉得这两个字很遥远,但现在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很温暖,原来有人愿意,永远对自己好,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小福子看着孟澜,从此以后,自己就只能有孟澜一个主人,再没有别的了。这一赌,但愿赌赢。
陈嬷嬷见已经完了,高声唤人进来,虽然小福子已经和孟澜说好了,但陈嬷嬷还是以小福子没有阻拦住孟澜的理由,责打了十个板子,这也好解释给众人,为何小福子要被自己捆了一夜。当然这十板子,挨的很轻,打完后小福子还能走进来对孟澜行礼,表示自己甘愿受罚。
而到了中午,传来消息,安王和王妃要前来看望孟澜,作为一个父亲,安王到孟澜醒来的第二天才前来看望,委实有些迟了,但孟澜已经习惯了,现在已经不再指望父亲的疼爱了,只要他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就好。
安王夫妻到来时候,孟澜带着众人在院中跪迎,王妃已经快走两步,扶起孟澜心疼地:“你昨儿才醒过来,今儿怎么就行此大礼,快些起来。”
“多谢母亲。”孟澜对王妃恭敬地说,安王在旁边看着儿子脸色,见他的脸色已经不像往日那样苍白,满意地点头:“虽说你生了这场病,但我看起来,似乎比原先还要好些。”
“是,儿子这一次,虽则危险,却也想明白了许多事。”孟澜对安王恭敬说着,并请他们夫妻进屋里坐。
众人各自坐定,孟澜又要给安王行礼,安王止住他:“平常也就没这么多礼数。你病了,你母亲很是担心,我听说,她还处罚了好几个丫鬟。”
“是,儿子还要为此,请母亲原谅儿子对母亲的冲撞。”孟澜晓得,自己昨天在王妃那里闹的这一场,王妃定然要想法对安王掩饰,这话一说出来,孟澜就晓得王妃是如何掩饰了,因此孟澜更恭敬了,对王妃再次行礼。
王妃急忙紧紧地扶住孟澜:“你这孩子,这全是我思虑不周,想也晓得,你身边服侍的人,日夜相处,哪能用普通下人来衡量,我一时心急,没有想到这层,处罚了这丫头,却没想到你病好之后,看见自己贴身丫鬟不见了,心里还指不定如何埋怨我。到那时候,我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王妃说话,总是不忘含一点沙。
孟澜已经恭敬地道:“儿子也晓得母亲是为儿子好,昨日儿子实在太过心急,母亲肯原谅儿子,儿子感激不尽。”安王在旁边看的点头:“很好,一家人,总是要话说开了就好,那个小丫鬟就是上回你送糕的那个小丫鬟?”
“是,就是那个!”孟澜没想到安王还记得这件事,安王笑了:“这小丫头倒是个机灵人,来啊,有赏!”身边的内侍忙捧来一个托盘,小荷听闻自己有赏,有些惊讶,但还是老实走上前跪着!接过内侍手中的托盘,谢赏后才起身。
王妃看向小荷,笑容很慈和:“这孩子,看着这么普通,谁知道竟能留在大哥身边,想来,也是什么缘分吧。”
这是提醒安王,孟澜之前的脾气暴躁,陈嬷嬷的眉微微皱起,王妃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在他们父子之间挑拨,但陈嬷嬷不敢说什么,只能继续站在那里。孟澜反而笑了:“儿子此前身子骨不大好,这会儿已经好了些,既然好了,也就没有原先那么暴躁。”
“说的是,倒是我疏忽了。”王妃笑盈盈地说着,就对安王道:“既然大哥的身子骨比原先好一些了,脾气也好了,也允许丫鬟在他身边服侍了,照妾瞧来,那就把大哥的丫鬟都给配上,不然琮儿身边还有六个丫鬟呢,大哥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不像样。”
这些家事,安王从来都只听王妃的,因此这会儿听了也笑了:“你说是就是。”他们说话的时候,陈嬷嬷面色已经很不高兴了,这好容易才把孟澜院子里的人都安排下来,这是又想往孟澜这院子里送人,人多嘴杂的道理,谁不清楚呢?
王妃自然不会去管陈嬷嬷想什么,已经唤一声来人,刘姑姑上前一步,王妃对刘姑姑道:“你等会儿就带着陈嬷嬷,去挑几个丫鬟,记住,一定要挑好的。”
刘姑姑应是,安王只觉得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十分高兴,对孟澜道:“先生已经回来了,前段时间你病着,所以也就没让你去,等你再养几日,就去上学。”
孟澜恭敬应是,王妃最见不得安王对孟澜的关怀,但当着众人她也不能发脾气,只是又说了几句,也就催促安王离开。孟澜带着众人把他们送出院子,进忠跟在王妃身后,快要离开的时候看了小福子一眼,小福子垂下眼帘,对进忠做了一个手势,进忠这才跟着王妃离去。
这个手势,孟澜已经看见了,他看向小福子,小福子还是像往常一样,只对孟澜道:“大哥,外面风大,请进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