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应对
“大哥说他饿了,让快些把晚饭送来。”秋扇看向小荷身后,见孟澜慢慢地踱着步子进来,不由伸手点小荷额头一下:“你啊,就是淘气,把大哥都丢在身后了。”
“大哥让我快跑啊!”小荷看向孟澜,一脸无辜,孟澜已经摇头:“这样的丫鬟,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让你来到我身边。”
“大哥的意思,我不该来伺候你了?”小荷故意询问,悦人已经从屋里走出来,对孟澜微笑道:“大哥,晚饭已经要送来了,大哥先进屋喝茶歇会儿,就好用晚饭了。”
“瞧瞧,瞧瞧……”孟澜故意伸手去点小荷:“悦人是怎么服侍的,你是怎么服侍的,你还有脸跟我说,要好好地服侍我呢。”
“大哥,我这不是在书房里读了一天的书,乏了。”小荷摊开手故意说,孟澜噗嗤一声笑出,悦人可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刺小荷的机会的,也笑着道:“小荷妹妹聪明活泼,我想学还学不了呢,大哥快进去吧,屋里已经泡好了茶。”
孟澜故意伸手又要去敲小荷的额头,小荷往后躲,悦人趁机就把孟澜给拉进屋了。秋扇等孟澜进屋才对小荷道:“小荷,你觉不觉得,悦人这些时日,对大哥越发殷勤了。”
“都是大哥的丫鬟,殷勤些也是平常事。”小荷的话让秋扇看了她一眼:“你真的不担心?”
“担心又如何呢?难道我要上去把悦人推开,说她不许伺候大哥吗?”小荷说的是实情,秋扇咬住下唇:“我知道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我就是担心你。”
“担心也没用的,走吧走吧,我们快些进屋,服侍大哥用完晚膳,我们也好去吃饭,方才大哥说的对,我确实饿了呢。”小荷拉着秋扇往屋里走,站在一边的春燕听到小荷的话,眼里闪出一丝寒意,连这样只知道吃只知道睡的人也对付不了,悦人真是白白生这么好看了。所以,这样的人,也活该给自己垫脚。
春燕跟在小荷她们身后走进屋里,悦人已经带着丫鬟服侍孟澜喝完茶,换了衣衫,厨房里的人也已经把晚饭送来,小福子带着小内侍们在一边摆放着饭菜。看见小荷走进,悦人对她微笑,但笑容里面总有一丝寒意,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孟澜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她跟在身边?小荷压根就没看出悦人笑容里的寒意,就算看出来了,她也不会在意,小荷只是笑盈盈地对悦人道:“悦人姐姐,今儿大哥还和我说呢,说你服侍的周到,要我学着些。”
这一句话让悦人喜出望外,她又惊又喜地看向孟澜,孟澜已经对悦人点头:“小荷这丫头,聪明机灵,就是有时候想的不大周到,你若有空,提点着她些。”
提点?这两个字让悦人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孟澜想让自己提点着小荷,难道说,孟澜想要让小荷代替自己的位置?那自己到时候在孟澜跟前连立足之地都没有。悦人这一恍惚,小福子已经把晚饭给摆设好,请孟澜过去用饭了。
悦人急忙走过去服侍孟澜用饭,含笑道:“大哥也说了,小荷妹妹聪明机灵,自然也不用像我们这种笨拙之人想的这样周到,我怎么能提点小荷呢?”
“你既这样说,那以后小荷要是犯了错,你多担待着些。”孟澜说着接过汤,喝了口就点头:“好汤。”
“厨房今儿的汤,是用了新下来的梨做的,所以和平常有些不一样呢。”小福子一边给孟澜布菜,一边笑着解释。
“梨也能做汤吗?这倒新鲜,再来一碗。”孟澜难得想要连喝两碗汤,把碗递上去,悦人急忙接过给孟澜打上一碗,眼角已经扫过在一边站着的小荷。聪明机灵,自己也一般样聪明机灵,一定要让孟澜知道,自己比小荷更聪明机灵百倍,好让孟澜再也离不开自己。
孟澜用完饭,众人轮换着去吃了晚饭,又陪着孟澜说笑一会儿,就到了睡觉时候,看着小荷在那整理孟澜的床铺,悦人有一百个不甘心不愿意离开,但已经拖到孟澜脱掉外袍,再不走不行了。春燕晓得悦人还有话想和孟澜说,也在那拖拖拉拉不肯走。
小荷把自己的被窝放在脚踏上,回头见悦人春燕两个还没离开,小荷不由笑了:“悦人姐姐怎么还没走?”
“我只是想起大哥说过,要我提点些你,可我瞧着,大哥对你更加信任,倒是你要提点着我才对。”悦人胡乱在心中找些话来应付小荷,小荷笑了:“什么提点不提点,大哥这是有的没的去说,大哥你说是不是?”
“对,你说的是,我困了,我要睡了。”孟澜说着就打哈欠,往床上靠去,这会儿悦人再不走也不行了,她只能不甘心地看孟澜一眼,对小荷道:“话不能这么说,大哥说的话,那都是大事,我们都要记在心上,认真做了。”
“嗯嗯,悦人姐姐你说的是。”小荷索性直接把孟澜的帐子放下,自己就坐进被窝,这简直是赶悦人走的架势,悦人咬一下唇,勉强对小荷笑:“那你先歇着吧。”悦人这才不甘心地带着春燕走了。
小荷看着悦人关上的门,突然说了一句:“可怜啊!”
“什么可怜,谁可怜?”孟澜从帐子里面探出头,小荷看向孟澜:“悦人姐姐,处处都要听春燕的,而且大哥你觉不觉得,真要顺了王妃的心,也不知道悦人是什么下场。”
“殉葬,被赶出去,反正,绝不会像王妃所说的那样好。”孟澜的话让小荷跪在脚踏上看向他:“怎么,你出了事儿,这服侍你的人要殉葬吗?”
“你不也一样是服侍我的人吗?”孟澜反问,小荷摇头:“不,不,我觉着,大哥你说的殉葬,似乎这几个人不一样。”
“是不一样。”孟澜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担心吓到了小荷,忙对她道:“你自然不会,小荷,就算我只剩一口气,我也要叮嘱他们,把你放出去。”
“大哥,到那时候,由得了你吗?”这是小荷第一次质疑孟澜的话,孟澜却像被什么击中一样,由得了自己吗?其实,由不了自己,所以要好好活着,努力地为自己博出一个未来,而不是如树叶一样漂泊。
“所以,小荷,我要好好活着,努力活着。”孟澜又想叹息,但说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话,小荷点头:“我相信大哥的,大哥你这么好,就该得到好报。”
“嗯,你也一样,赶紧睡吧,免得你想不出来,该怎么对付悦人呢。”孟澜总觉得让小荷去对付悦人,实在是强人所难,但他也晓得,小荷是个决定了就不会放手的人,果真小荷已经笑了:“哎呀,大哥,您太操心了,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事儿办的妥妥当当的,你先睡吧。”
“那在年前,你就给我办好。”孟澜追了一句,小荷已经连连点头,把帐子放好,自己重新躺回被窝。孟澜看着小荷的面容消失在帐子后面,什么时候,这一道帐子才能不隔住自己和小荷呢?但仿佛想一想都是一种亵渎,孟澜急忙闭眼睡觉,不要去想。
悦人这一晚怎么都睡不好,翻来覆去的直到天快亮才打了个盹,刚闭眼就听到外面锣鼓喧天,接着门被打开,陈嬷嬷喜笑颜开地走进来。陈嬷嬷对着悦人她们,一贯都是十分端庄的,这会儿如此喜笑颜开,悦人都觉得奇怪。
陈嬷嬷已经上前对悦人道:“恭喜恭喜,大哥已经禀告过王妃,王妃已经准许,说封你做次妃,赶紧穿戴上,前去给王妃谢恩。”
次妃?悦人只觉得十分欢喜,抬头一看就见陈嬷嬷身后的丫鬟们抱着的分明是次妃的袍服,悦人急忙站起身,低头看自己,却见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戴好了袍服,接着又是众人簇拥着她,往王妃院子去,路上遇到不少的人,都对悦人恭恭敬敬,一路到了王妃院子,王妃已经等在那里,悦人给王妃跪下,刚要口称见过王妃,突然见王妃变出一个血盆大口的模样:“把这胆敢扰乱王府内院的丫头给我拖出去,重重打死。”
“我不是,我不是……”悦人拼命大喊,身上的袍服已经消失,春燕的声音响起:“姐姐,姐姐,你快醒醒!”
悦人睁开眼,看见的是春燕的眼,屋内已经透出光亮,悦人伸手按了按心口,还能感到心口砰砰乱跳。春燕已经关切地问:“姐姐,您怎么了,怎么躺在床上叫都叫不醒?”
“我,我做了一个梦!”悦人说出这句,看见春燕就想起梦里情形,忙对春燕道:“不过是噩梦,我也忘了,就记得有老虎追着我,然后我就吓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