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争执
以后孟澜的家业,就是天下,就是无边富贵,陈嬷嬷自豪之余却有些担心,担心自己无法适应这种生活。小荷方才看出她的怅然来,因此才故意用话来逗她,现在果真见陈嬷嬷神色变的有些凝重,小荷急忙拉住陈嬷嬷的手:“嬷嬷,您在大哥身边这么多年,大哥的喜好您一清二楚,况且您是最晓得我的,大事也就罢了,小事上有时候会糊涂,嬷嬷若连您都不管了,难道要大哥没吃没穿?”
“你这孩子,怎么这会儿就来哄我?你现在的身份,你来哄我,岂不是折了我的福?”陈嬷嬷听了这话就欢喜起来,欢喜之时还有些忐忑,小荷噗嗤一声笑了:“您这又担心什么呢?嬷嬷,您是大哥的奶嬷嬷,大哥的性情您还不明白吗?难道说大哥的身份变了,我的身份变了,我们两个就忘记了您不成?”
怎么会?陈嬷嬷看着小荷,神色变得慈爱:“我晓得你们不会,不过这东宫上下,我冷眼看着,也有三四百人,这里面总也有些不服气的,刁奴欺主也是常见的。我就想着,若我主动退了,那些刁奴自然也就晓得你们手段不错,不敢再说什么。”
刁奴欺主?当年在王府就是如此,不过那时候那些刁奴受了王妃的挑唆,现在吗?小荷想着就笑了:“这人呢,自然也是要整治一番的,不过怎么劳动您老人家主动退让呢,岂不要让人说我没有手段,连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好?”
行吗?陈嬷嬷怀疑地看着小荷,孟澜已经笑着开口:“嬷嬷,您怎么就不放心呢,况且小荷这会儿是王妃,以后就要担起更大的责任,如果被刁奴整治的哭哭啼啼,那以后入宫了,还怎么做?”
“那以后入宫了,我就天天跑去和娘娘哭诉,让娘娘觉得,当初看错了人。”小荷故意这样说,陈嬷嬷已经急的在一边连连跺脚:“使不得使不得,你若天天去找娘娘,那就是我的罪过大了。”
“所以啊,嬷嬷,您就不要担心,总也要相信我!”小荷连说带哄,总算把陈嬷嬷给哄回去了,等陈嬷嬷走了,小荷才伸个懒腰:“哎,王妃也不容易做啊,怎么当初王妃还能想出法子来折腾你?”
“她是她,你是你,不要再提她了。”提起继母,孟澜就有些不大高兴,小荷晓得原因何在,看了看四周就:“说的也是,我饿了,你饿了没有,我让厨房给我们做几个小菜,再……”说着小荷的声音就长长地转了一圈:“再送壶酒来!”
孟澜听到一个酒字,伸手就去捂小荷的嘴巴,小荷咬孟澜的手心一下,孟澜吃疼却没放手,小荷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孟澜这才把手从小荷的嘴巴上收回来,轻轻吹一下自己被小荷咬的地方,把手送到小荷跟前:“瞧瞧,你咬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你教的啊!”小荷看着孟澜,一双眼在闪闪发光,这双眼里的光,让孟澜又想起什么,上前搂住小荷就在她耳边咬了一行:“我教的,你就要赔我。”
“怎么赔?”小荷咬住下唇说话,秋月已经和秋扇提着食盒走进来,孟澜急忙放开,对秋月道:“你们方才都去哪了?”
“人都在外面候着呢,嬷嬷说了,王爷和王妃刚刚新婚,还害羞,让我们啊,在外面等着就好。”小福子从门口探进头笑嘻嘻地说着,这不说还好,一说小荷的脸就通红,秋扇已经看见小荷的脸通红,啐小福子一口就对小荷道:“王妃别听他胡说,就是他偷懒,王妃快些罚他。”
“秋扇,我好意替你说两句,你怎么反而说我偷懒?”小福子故意装的十分焦急,秋月从小在宫中服侍,比秋扇她们要端庄的多,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小福子用肩膀去撞一下秋扇的肩:“看见没有,秋月姐姐都被我哄笑了。”
“说话就说话,你动手动脚做什么?”秋扇已经把碗筷布好,又给孟澜二人打好了汤,孟澜端起碗,对小福子道:“小福子,你终究是内侍,秋扇以后,还要……”
出宫二字孟澜没说出口,毕竟让一两个宫女出宫容易,但宫中这么多的宫女,想出宫的也有不少,她们的心是怎么想的。这个话题,以现在孟澜的身份来说,并不适合讲出来,因此孟澜只是飞快地喝了一碗汤,要了一小碗茶泡饭,夹了两筷子菜,就放下筷子了。
秋扇明白孟澜没说出的话是什么,如果小荷没有成为王妃,那秋扇觉得,出宫回家和爹娘团圆着也好,现在小荷成为了王妃,以后就是皇后,成为皇后的贴身宫女,在后宫之中就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能更好地帮着家里爹娘,可是秋扇知道,如果自己留在宫中,小荷一定觉得耽误了自己,心中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
因此秋扇借着收碗筷的机会对孟澜笑着道:“王爷今儿想是酒喝的有些多了,都没吃几口饭。”
“对啊,大哥,你今儿吃的可不多,你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要你多吃一点,多走动走动,身子骨才会好的更快。”那还是初见面的时候说的,孟澜笑了:“当然记得,那时候我还嫌你粗。”
粗鲁不堪,怎能服侍自己,但经过了昨夜,孟澜就知道小荷不粗,不但不粗,腰还细的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还有,还有……孟澜越想越往不该想的地方去了,急忙站起身对小福子道:“陪我出去走走。”
小福子急忙跟在孟澜身后出去,小荷这才放下筷子,对秋扇道:“秋扇,你觉不觉得,刚才大哥有些不对劲?”
“都是小福子在那乱说,大哥才不好往下说的。王妃,我的心事呢,还是很多的,不过……”秋扇话还没说完,小荷就站起身看着她:“秋扇,你总不会喜欢小福子吧?他是太监,和男人不一样!”说完了小荷就急忙往外面看看,这样粗鲁的话,现在自己是不能说了。
“我当然知道内侍和男人不一样了!”秋扇气的双颊通红,要不是看在小荷现在的身份上,秋扇都要用手去敲小荷的脑门,看她脑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小荷这才拍拍胸口坐下来,连声道:“还好还好,秋扇,我记得你比我大一岁,我都想好了,等我们进了宫,就给你看一个好夫婿,然后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我们身边的贴身宫女,配谁都可以。”
“我……”秋扇看了眼秋月,秋月已经笑着道:“在宫里过日子,最要紧的是什么时候该有耳朵,什么时候不该有耳朵。”
秋月这是暗示现在她是没有耳朵的人了,秋扇想了想索性坐在小荷身边:“王妃,啊,不,这会儿就我们几个,我悄悄叫你一声小荷吧。我是这么想的,你想皇宫之中那么多的人,规矩那么森严,你的性格又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所以我想陪着你,能陪你说说话也好。”
秋扇真好,小荷把她的手拉过来握住:“我就知道你为我想,可是秋扇,人这一辈子,总是要尝试下不同的事情啊,你看,我原本以为,我不要嫁给大哥做他的侍妾,免得他左右为难,免得他以后娶了世子妃,会因为我和世子妃争吵。可是现在我嫁给了大哥,我才发现,我也是可以做好大哥的妻子的。秋扇,我们也算一起长大了,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在宫里陪我?你想,你还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你还可以嫁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然后过一种众人眼中平凡快乐的生活,秋扇的眼神迷惑了,秋月已经在一边摇头:“王妃,恕奴婢多嘴,您想的,觉得是为秋扇好,可是奴婢也是从小就入宫,奴婢进宫也有十年了,秋扇离开父母也有这许多年了,王妃,我们已经不晓得离开皇宫离开王府后的平凡生活怎么过了。”
还有这样的说法,为什么自己就从没这样想过,秋月轻声叹气:“当初离开家人时候,奴婢年纪还小,连爹娘的面都记不得,这么多年在宫中,奴婢所会的不过是服侍人,至于那些平凡人家主母所要做的,奴婢是一样都不会。”
如果家里有下人还好,如果家中没有下人,光做饭洗衣,秋月就晓得自己是一点都不会的,小荷眉头皱的更紧,秋月抬头看向外面:“奴婢经常想一件事,既然已经来到皇宫了,那奴婢就在这宫里终老也不是什么坏事。”
“秋扇,你……”小荷看着秋扇,秋扇用手托着腮:“我跟秋月想的,还有些不同,你是知道的,我爹娘我见过一两面,那时候我爹娘说家里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再说了,我也攒下这许多东西,到时候难道就白白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