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余氏暴政
令尊?谁是令尊?胖虎对这个称谓比较生僻,灵宝提示道:“驸马,郡守大人在问你,你的家父是谁?”胖虎霎时冒了汗,我的爷,我连我亲爹叫啥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冒认的那个爹?可是光喊爷没用,人家现在问的是他“爹”,胖虎搜肠刮肚,最后心一横道:“嗯,是是吴用大人。”余祥楞了下,那些文武也疑惑,酌量片刻,余祥让文武们先退下,他要带驸马公子他们转转。
少了那些文武,多了十几个壮汉——余祥的少数亲兵,把灵宝和胖虎前后左右夹在当中。他们被带到一个门口,门内有个照壁,转过照壁是一条通道,进了通道一连过了两道木门,每道木门都有狱卒把守,最后来到一座墙体高大的院落。不用余祥介绍,灵宝也知道这里是郡府衙门的牢狱,奇怪的是,偌大的院中砌了一座假山,与这里的环境极不相称,还有就是在东南角的地面,覆盖着一块半间屋大的青石板。
余祥带他们观看各个监舍,说这里关押着的都是些未交或是未交足税饷的人,灵宝他们朝监舍里看,见每个监舍里都关满了犯人,这些犯人一见余祥纷纷哀求,让郡守大人放了他们,但余祥毫不为其所动。北面的监舍,关押着的都是女犯,女犯们大多衣衫不整神情麻木。看完监舍,到了那块青石板前,余祥一挥手有狱卒挪开它,露出黑漆漆的一个洞穴,一股潮湿腐臭的气味扑鼻而来,差点把他们熏倒。一个狱卒下去燃着一个火把,洞中顿时光亮了许多,余祥向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娘哎,这是什么鬼地方!”胖虎嘟囔道。
顺着洞口而下,走了一段停住,借着火把的光亮,灵宝和胖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前面是个很深的大坑,坑里躺倒着很多犯人,由于通风的地方只有刚才进来的那个洞口,这里空气不畅犯人们窒息得厉害,用不了多久都得毙命,这从那些已经倒毙的犯人来看就能知道。至于那些还没死的犯人,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连说话和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余祥介绍这地方叫“虎穴”,里面关着的都是那些对朝廷不满和对官府不轨的人,关到这的人,都是活着进来死了出去。
出了“虎穴”胖虎一连吸了几口气道:“我的娘哎,那些人死的连小鸡子都不如,看着也太惨了!”灵宝让胖虎好好地感受,以后当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余祥的眉毛动了动,不解这两个死到临头的家伙,竟还有心在那儿打趣,暗含着杀机道:“驸马公子,这贱民有罪,理当应该受到惩罚,只是你刚才看到的还不够,不惨,就不能够震慑住这些刁民。”
“郡守大人说的是,这有罪之人必须受到严惩。”灵宝一语双关地回应。
离开“虎穴”直奔院中的那座假山,假山的东面有条丈许宽的空隙,顺着空隙往里,有一个石块堆砌的入口,众人一字走了进去。别看假山外面的石块堆砌得凸凹不平,里面的过道却笔直平坦,两边的石壁隔一段便嵌着个燃灯的小洞。进去不远没路了,正前方是一块完整的石壁,大家像是进了死胡同。不知余祥按了什么,石壁向一旁缩进,现出道弯转向下的石梯,下到距地面三丈深的地方。石梯的尽头仍是过道,过道的两边也都嵌着灯火,只是这时已经很难分辨出方向。过道的尽头仍是完整的一块石壁,灵宝这次看清了,在过道的右侧石壁上方,有一个尺许长的金属扳手,余祥向下一拉那个扳手,石壁便隆隆地缩进一旁,露出一个宽敞巨大的石室。
石室内灯火通明,里面悬挂摆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拶子、竹签、夹棍、吊索、皮鞭、铁刷子、烙头、木驴、钉床五花八门数不胜数。石室内有几个壮汉,一看就知道是行刑的打手,此外还有一个衣着锦绣,面目骄横,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公子。最引人注目的是,吊索下吊着两个二三十岁的男女,已被剥的全身chi裸,每人的嘴里都衔着一个不让发声的嚼子,灵宝和胖虎看后不再是倒吸凉气而是内心震撼。
灵宝巡视了下,目光落到一张座椅上,椅上搭垫的一个坐褥让他看了头皮发偧。原来,座椅上搭垫的是一张剥得非常完整的人皮,耳鼻口目俱在,人脸正好搭在椅背,头发披散在椅后。胖虎的魂都要吓掉了,问这人皮是真的么,余祥说当然是真的,接着就夸他手下人的剥皮技艺如何精湛。那个公子一见余祥上前喊爹,问他爹怎么来了?余祥答郡衙府今天来了两位“贵客”,他带他们转转。公子问灵宝他们是干什么的,余祥继续演戏,介绍胖虎是当今圣上选中的“驸马”,灵宝是他的随从,专门从建康来的。公子慌忙躬身道:“幸会!幸会!在下余龙,给二位公子见礼了。”
指着吊索下的那对男女,余祥问余龙为何一下子弄来两个,余龙回道:“爹,你不是想给司马王爷献上一张人皮坐褥,儿子想,也不知司马王爷喜欢的是男人皮还是女人皮,所以儿子就打算这男女人皮各剥一张,以供司马王爷挑选。”吊索下的那对男女闻言挣扎,眼睛瞪得十分惊恐,嘴里呜啊却说不出话来。余祥赞道:“嗯,不错,龙儿,真有你的,那就快动手吧,不然,我们的这两位‘贵客’该着急了。”得到他爹的赞许,余龙叫那几个壮汉动手,那女子一听呜啊地更厉害了,不光是眼泪,连屎尿也一起下来了。
来不及思考灵宝一挥手道:“且慢!”
“怎么,公子有话要讲?”余祥阴阴地一笑。
灵宝问余祥父子刚才说的那个司马王爷,可是司马道子王爷?余祥说不错,正是当朝的会稽王司马道子王爷。灵宝讲既然郡守大人要献给王爷一张人皮坐褥,那还不如等司马王爷来了,由他亲自挑选这人皮坐褥的“材质”。余祥问灵宝怎么知道司马王爷要来,灵宝知道不能再这么兜圈子了,要是再不交出点实底,眼前这被吊着的一男一女就没命了。不止如此,要是剥了这一男一女的皮,估计接下来就是他和胖虎,剥成剥不成先别说,要是胖虎的屎尿也吓出来,过后还得让凤霞姐捏着鼻子给他洗。
灵宝直言道:“大人,实不相瞒,昨天在下修书一封,让人快马火速送到建康。丹阳距建康不过百里,在下相信,此时司马王爷已把该书呈递给了圣上,如果在下猜的不错,用不了多久都城的兵马就会赶到,所以在下请大人不要急于这一时。”余祥问灵宝修书所奏何事,灵宝不答卖关子道:“大人,你看这行刑室里,怎么说也不是一个谈话的所在,在下以为,是不是换个地方相告?”
一时摸不清对方的底细,那就不能翻脸,余祥说公子言之有理,是下官疏忽了,请灵宝他们回到客堂去坐。见稳住了余祥,灵宝一抱拳道:“大人,公子,能否给在下一个薄面,先把这一男一女放下来,过后要是剥皮的话,那就剥我们兄弟俩的好了。”余祥说哪里哪里,公子说笑了,下官这就让人把他们给放下。那一男一女被吊得久了,一放下就瘫倒在地,他们的眼睛都看着灵宝,说不出是感激还是迷茫。灵宝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那个女子披上,低声让她别怕,过不了多久就放他们回去。
众人按原路返回,胖虎边走边抱怨,问灵宝干嘛说要剥他俩的皮,灵宝开导之:“兄弟,地藏菩萨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你我弟兄都是修行之人,为救助这一对男女,又何必舍不得这一身皮囊?”胖虎不干,问他什么时候成修行之人了?灵宝故作惊讶道:“咦!兄弟,你不是修行之人,那你跟我去九子山做啥?”胖虎说那是因为他舍不得灵宝,又说万一到九子山见不到地藏菩萨咋办?灵宝说见到见不到没关系,关键是要看你心中是否有佛,接着安慰胖虎,说他的身子太胖,人皮极难剥下,郡守大人不一定能看中。
余祥啼笑皆非,搞不懂这二位到底是哪路“神仙”,暗想只要司马王爷一到事情就都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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