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前世
居高俯视九子山,九子山遍布深沟峡谷,垂涧渊潭,飞瀑流泉交织其中。峰峦奇异,主峰有九,峰峰如莲。远眺九子山周围,群山匍匐,江河如练,天地间浑为一体。“娘哎,这山真是太美了!难怪菩萨们喜欢住这儿。”胖虎大发他那纯朴稚真的感慨。进到九子山的腹地,火云令牌降低下来,近看九子山,见各处奇峰叠起,云雾翻腾,怪石古洞,苍松翠竹。
忽然胖虎喊道:“哥,你快看,那树上结的是不是都是金钱?”顺着胖虎手指的方向,在一处略微开阔的坡地上有棵树,树干挺直发黑,枝杈戟张,上面挂着一串串金黄色的东西。到了近前,见树上挂的哪是什么铜钱,分明就是这棵树的叶子。叶子呈扁圆形盘翅状,看似花瓣,叶叶叠加,有的两三枚一串,有的五六枚一串,最多的可达十几枚一串。由于是初秋的季节,树叶褪变为金黄色,从远处看极像是挂着的一串串金钱。
离开“金钱”树,令牌朝一片密林的上空飞去,林中满目苍翠,清澈的溪流在哗哗地流淌。忽然,不知从哪儿飞出来几只羽毛艳丽,全身金黄的鸟雀,叫声极其悦耳。它们围着凤霞飞转,脆鸣不止,偶尔还会落到凤霞的肩上。胖虎让他姐捉一只,但这些金雀非常机警,不等凤霞的手靠近就飞开了,虽然飞开了,但仍不离凤霞的左右穿梭,很快,他们随着金雀来到一棵形状奇特的松树前面。这棵松树的躯干曲折伸展成凤凰状,松针如蒲扇展成凤翅和凤翎,树干的顶端有一块树皮斑驳巧成如同凤眼,使得这只由松树长成的“凤凰”看上去更加栩栩如生。
那几只金雀仍在前面,灵宝御着令牌继续跟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处瀑布飞流,喷雪跳玉,池水清澈的地方,那几只金雀飞到这儿不见了。俯视碧绿的池水,灵宝说他们马上要去见地藏菩萨,见之前,先在这儿沐浴一下,以示对地藏菩萨的恭敬。凤霞的身子早就不舒服了,见这里山清水秀,景色优美,正是沐浴的一个好去处。至于胖虎,这胖家伙天性喜水,一提沐浴更是迫不及待。
一落地,灵宝暗念咒语将火云令牌收起,收起的令牌长不过一尺。
这里一共有五池一穴一潭,其中三池水流平缓,皆有凸凹出来的山石把每池大致隔开,他们姐弟三人尽可在这三池的水中分开来洗。灵宝让凤霞到毗邻的那个池子去洗,这样他们姐弟三人不至分开的太远,一声呼唤就能听见。凤霞走了几步回头,警告灵宝和胖虎,在她沐浴的时候不能偷看。
已是初秋时节,池水有些凉意,胖虎像一条白白的胖鱼在水里游动,灵宝则静泡水中饶有兴趣地观察周围的景致。这里属于山峡中的谷底,仰望池水的源头,一道泉水由东而下,一股溪流自南注入,与池面相对落差可达十米。两股水流合力冲刷着谷壁撞击谷底,如水银泻地,雪波翻腾,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四射的水花映出蒙蒙的细雨和彩虹。九子山,果然是一个景色秀美的好去处!
灵宝一边濯洗自己的身体,一边看胖虎恣意地戏水。忽然,胖虎像发现了什么,弓着腰在水里搜寻。原来,胖虎在池水中的一块石底,发现了几只类似壁虎的东西。这种东西头扁口大,躯干近似圆形不过三寸长,尾部侧扁,四肢比较细长,脚有五趾。另外,这种东西圆眼睛,身体有光泽呈黑紫色,腹部为朱红色,并伴有不规则的黑色斑点。胖虎捉到一只,问灵宝这东西叫什么,灵宝说它的学名叫火龙(蝾螈,让胖虎随后放了它。
洗浴完毕,三人登上令牌,朝着正顶的那座山峰飞去。临近该峰的上空,见此峰高出云端,像一把穿天的利剑耸立在云中。此峰的东面有一黛色山脊,如一条盘曲在云空的巨龙,由裸露的花岗岩构成。西面比邻一峰,两峰之间只有一条狭窄的石桥相连,石桥下是云雾飘渺的万丈深渊。收起令牌,灵宝他们在峰回路转、崎岖婉转的山径中前行。
胖虎左顾右盼,问灵宝还有多远就能见到地藏菩萨。灵宝说快了,嘱咐凤霞和胖虎,等见到地藏菩萨时,让他们姐弟俩对地藏菩萨要多加恭敬。胖虎问为啥,灵宝回之地藏菩萨对他们姐弟有恩。胖虎迷惑,说有恩他咋不知道,他都没见过地藏菩萨。凤霞也挺纳闷,不知地藏菩萨啥时候对他们姐弟俩有恩了。
灵宝说这就要追溯到他们的前世,他们的前世其实刚才都看到了,凤霞的前世是叮当鸟,也就是他们刚才看到的金雀,胖虎的前世是火龙,他们和前面的金钱树并称为九子山的三宝。后来,因听了地藏菩萨的道场,凤霞转世为凤,胖虎被收到幽池里喂养,直到今世他们受地藏菩萨的遣派,转世为人成为姐弟,追随在灵宝的左右弘扬佛法。
听说自己的前世是凤,凤霞除了欣慰没觉得怎样,但胖虎就不行了,他希望他的前世最好是像狮子、老虎那样的猛兽,退一步是狗熊也行,但千万不能是老鼠、蛤蟆、屎壳郎之类,而火龙似乎离着后者较近。胖虎问灵宝的前世是啥,灵宝说他在成人成佛前也不是人,世上的芸芸众生莫不如此。又说胖虎的前世虽是一只火龙,但他的质朴和纯真深得地藏菩萨的喜爱,故胖虎今后永生永世都有福气,娶公主其实算不得什么。
走了一段,前面峰峦陡立,山石苍翠,溪涧交错。靠上去,悬崖峭壁,险峻幽深,抬头只可见巴掌大的一块天,整个峡谷透着幽冥般的神秘。正西的石壁漆黑如黛,如刀削斧劈般高耸笔直,在离地三丈高的地方镌刻着一句梵文,但凤霞和胖虎看不到。灵宝对梵文已不陌生,看罢会心的一笑,胖虎问灵宝笑啥,灵宝说石壁上有句梵文,说的是世间万物没有高低贵贱,万法自如,处处成佛,时时成道。昔日佛陀拈花,惟弟子迦叶微笑,既而迦叶步往极乐”言罢,灵宝对着石壁高声朗道: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话音刚落,就见完整的石壁上现出一个洞,这个洞的洞口如皇宫的宫门大小,向里望幽幽暗暗。三人一进洞,洞口立刻封堵为原样,洞内漆黑一片,灵宝御起令牌,向着洞内的深处驶去。令牌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在曲折起伏的洞内穿行,洞内昏暗的景物如飞一样从令牌的两边掠过。不久,令牌的速度放慢,开始向地心的方向下落。
胖虎睁大眼睛观瞧,当即吓出一身的冷汗。原来前面没路了,一道突兀险峻的峭壁横挡在前面,峭壁下是漆黑无底的深渊。令牌以平缓的速度下落,很快,他们就感受到了来自崖内阴风的吹拂,这种阴风不但寒凉而且刺骨。令牌越落越深,光线也越来越暗,犹如掉进了噬人的恶魔巨口。
过了不知多久,下方传来流水的涛声,离涧底不远了。越往下落涛声愈响,如万兽咆哮,加之阴风习习,让人无不感到心惊肉跳。令牌终于不再下落,在距涧底几丈的高度,沿着涧崖峭壁向西南方向飞驰。感觉不到时间的概念,灵宝三人不知飞行了多久,最后飞离出狰狞恐怖的深涧,来到一望无际的茫茫海面。海水漆黑如墨,波涛汹涌,让人深深感到在幽冥世界里那种没有尽头的恐惧。胖虎问他们已走出了多远?灵宝说如果按在阳间的计算,他们走出了不下万里。
“啥?万里!我的娘哎,都走了这么远?”
“嗯,不错,再过一会儿,咱们就能看到一座山。这座山的名字叫阴山,是地藏菩萨、酆都大帝以及十殿阎罗掌控幽冥地界的地方。”
阴山到了,它孤零零地屹立在黑色的海面。
整个阴山阴森幽暗,盘岩重叠,怪石狰狞。在一处四面环涧与世隔绝的危崖绝壁上,横空出世,嵌筑着一座金碧辉煌、气势雄伟的殿宇。殿宇飞檐重脊,古香古色,正中一块蓝底金字的匾额上,书写着“地藏宝殿”四个沉雄朴厚、凝练古拙的篆体大字。
灵宝他们降落在地藏宝殿门前雕栏玉砌的广场上,从广场到宝殿的大门是向上的石阶,一眼看去不下百十阶。宝殿的大门为朱红色,上面钉着很多金光耀眼的门钉,胖虎先跑了上去,敲都不敲就往里进。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就听一声瘆人的喊叫,胖虎又窜了出来。
灵宝和凤霞问怎么了,胖虎惊魂未定地说里面有怪兽,有牛犊子那么大,像狗又不是狗。知道胖虎说的是地藏菩萨的坐骑谛听,灵宝跟胖虎讲,这谛听长得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是地藏菩萨手下的通灵神兽,它的能耐那可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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