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的转机
那天极度气愤之下,唐心又淋了一场大雨,一病卧床几天没起。
唐妈妈晚上下班回来,唐爸爸已经从家里出去,又去赌钱了。
唐妈妈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开门时只看见唐心躺在地上,浑身衣服都湿透了,还在瑟瑟发抖,上下两排牙齿碰撞个不停,是发高烧了。
唐妈妈只能换掉女儿的湿衣服,又给她灌了好几种药,管感冒的、管高烧的、管消炎的等。
一连过了几天,唐心卧床不起,唐妈妈也没有去上班,只能请假在家照顾女儿。
这一天中午,太阳高照,鸟儿也仿佛心情很好,在房檐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唐心就在这欢快的鸟叫声中,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她看见了床边的妈妈,那么温柔,轻轻的抚慰,那么爱她,满眼的关切。
“妈妈,你怎么在家?”唐心看看外面高照的太阳,又看看床头的闹钟问。
“你被大雨淋湿了,生病好几天了,妈妈请了假。”
唐心想起了那天淋完雨回家后的情景,又想到妈妈这几天都在照顾自己,心里有一些酸楚,又有一些温暖。看着妈妈温柔的笑脸,她也甜甜的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照例上班去了,唐心又跑到街上游荡。
她这两天想明白了,自从她大病一场好了以后,她的内心对爸爸已经不指望了,她知道如果爸爸肯费心思帮她摆小摊,家里的日子也不会过的这么紧凑,她也就不会面临今天的无助局面了。
看来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原来她对冠淞不太了解的时候,她以为冠淞的家境只是比自己好一些,现在她不得不清醒的意识到冠淞的家境恐怕比自己好很多。
看他的为人处世和气质,秦家的生活水平怎么也要在“小康”之上,不是有句话叫做“衣食足而后知荣辱,仓廪足而后知礼节”嘛。秦家的生活水平怎么也达到“仓廪足”了吧,而唐家连“衣食足”恐怕都算不上呢。
冠淞离开的时候,她那句“我以后也会变得很优秀的。”言犹在耳,可是现实的无力,让她的那句话变得像是一句吹牛皮的大话。
“唉!”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让这思绪飘散。
唐心抬头看看这秋后湛蓝的天空,真的是秋高气爽、风轻云淡呢。她收回仰望的视线,打量着街道两旁她路过的每一家店,一间特别小的洗化用品零卖店,映入了她的眼帘,真的就是一间特别小的店铺,连店名都没有。
唐心灵机一动,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店里。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单身女人,她看唐心正值桃李之年是女孩子最爱美的时候,以为她要买些什么很是高兴的招呼着:“小美女,你想买些什么啊?”
唐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老板,我可不可以在店里多买一些你卖的化妆品,然后然后我想在你的门外摆个小摊儿,给人化妆。”她满眼的恳求。
那女老板一听唐心说“然后”就知道她的下文准没好事,皱了皱眉,“你在我门前摆摊儿,那我怎么做生意啊?”
唐心已经见识过外面世界的“凶残”,她在进店时就早已想好了说辞。
“其实老板,我觉得您应该比我清楚,好多人并不懂得如何选择适合她们的化妆品,如果您雇佣一个服务员来给她们介绍这些化妆品,她们又未必信服。可是如果她们来我这化过妆,觉得化的还不错,我再给他们推荐您店里的化妆品,我想她们应该愿意接受。您相当于多了一个服务员,又多了一个买了您的化妆品然后愿意免费给别人试用的活广告。”
老板惊异于唐心这么小的年龄,竟如此懂得与人合作。其不知,唐心只是经过这几天的事情,被逼无奈,一时间的灵感爆发。
“那你刚才也说了,她们只有在你这儿化妆化好了才可能进店来买,如果你化妆化的不好还是会砸了我的生意呀。你如何让我相信你呢?”女老板听唐心这样说,再看她那恳切真诚的眼神,已经有些动心了。只等唐心有没有差不多的化妆技术说服她。
唐心一看事情有着落,睁大了眼睛说:“老板,您看看我的小册子,这上面的各种时妆、彩妆我都会化的。”唐心从随身背的小包里拿出了从夜校老师那里要来的小册子,里面都是她们学过的化妆图样。
她没有骗这个女老板,这小册子上的图样每一种她都化了六七次了。要不是唐心在夜校学习时的表现良好,老师也不会对她印象深刻把这教学图样给她。
从夜校真的能学会东西的人不多,只说坚持每天去上课就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做不到,再加上课后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不会的地方下次上课时唐心都会找老师请教,再重新化一遍。这是大多数上夜校的人不肯付出的辛苦。
女老板看着她那双诚挚的眼睛,又低头翻看了几页画册,然后指着一幅她认为比较难的妆容,问唐心:“你能把这个妆化一遍,让我看一下吗?”
唐心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然后有些局促的说:“额,对不起老板,我没有带化妆工具。”
那女老板倒是很大方“就用店里的吧。”
唐心在店里走了一圈,选了化妆用的必需品,放在店内的落地镜旁边,然后画笔如飞的施展着自己还有些稚嫩的化妆术,她现在的化妆术虽赶不上专业水平,但是应付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这小店的生意足够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唐心的彩妆化好了。
老板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内眼角处双眼皮的印痕以内还是浓重的桃红色,从内眼角向眉毛、向两鬓晕染开来,那浓重的桃红色渐渐变成淡粉色、淡橘色,再向外扩散开竟变成了似有似无的紫色,在眉尾处似一朵紫云又似一抹紫烟,若有若无的诠释了完美的眼妆;再一细看,高光粉的巧妙处理使得这姑娘的脸庞看起来瘦削了不少,腮红也刷的不薄不厚,像是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自然透出的粉红;往下一看就连唇妆都是巧妙的用橘色化在里面,粉红色染在外圈,可是你却看不出两种颜色的交接处在哪里,若不是刚刚她看见这小姑娘的手指放在唇上涂抹过,抹掉了那显眼的印记,还以为唇部就只涂了一种色调。这小姑娘全不似刚刚进店来的那个素面朝天的人儿。
女老板满意的点点头,表示默许了,她同意了唐心在她店外摆个小摊的提议。
这下唐心可高兴坏了,忙说:“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她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刚用过的化妆品,也不忘兑现自己的承诺,她向老板都买下了这些化妆品,又挑了一些可能会用的快的化妆品、自己日用的护肤品,一起买了下来,花了二百多元钱。这可是唐心仅有的二百元钱,花完了这笔钱,她就只剩几十元了。
不过没关系,因为她终于找到一个地方可以让自己的“唐心化妆小铺”开张了。
唐心哼着小调,她忙着赶紧回家取东西,两三个小凳子,一个超大号化妆包。她已经想好了自己要多拿几个凳子,万一以后“生意火了”有客人等候呢,万一老板娘的凳子不够坐呢。
唐心并不小气,虽然刚才忘记和那个女老板谈了,但是自己每月的“摊位”租金还是主动要给的,她已经想好了,就按前几天去的那个小市场的租金付给女老板钱,当然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挣来那样一笔钱,但愿能吧。
她忘记和女老板谈租金的问题,并不代表女老板也忘记要了,但是女老板为什么没向她要呢?其实女老板几度想开口,但是看着唐心这么小的年纪,最终还是没忍心。
她看着唐心就想起了刚创业的自己,但那时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五六岁了,可这个女孩儿还不到二十岁,她懂不懂要缴纳租金这一说都不一定呢,怎么忍心开口。
何况她的妆化的还真是不错的,如果她能给自己带来一些生意,那么就包容了她吧。自己也多了一个人看看店,不也挺好。先相处看看,如果这个女孩真的像看起来那么单纯,说不定自己还多了一个伴呢。
唐心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在化妆品小店的门前做生意,自己还是有很多优势的。首先,来化妆品店的客人大多都是女人,她们都有一颗爱美之心,这比菜市场的客户人群要强多了。其次,来化妆品店的这些女士她们本来就是奔着化妆品来的,她们更有化妆的想法不用自己去拉客人。再者,如果能和老板娘搞好关系,自己的小凳子说不定可以放在她的店里,不用每天都从家里拿出来再拿回去。
呵呵,自己真是命好啊。想到这她又笑了,笑得那样甜蜜,仿佛现在她的“生意”就已经很火爆了,仿佛她捡到了一个天大的机会,唐心就是这样容易知足。
她能想到这些,照比半个月前还在茶点屋打工的那个稚嫩的女孩儿,已经成长很多了。
其实她没想到的还有很多,比如她若能天长地久的给那位女老板介绍引进客人,说不定那老板不收她购买化妆品的钱,再比如别人会误以为她和那女老板是姐妹,很可能在找她麻烦时会收敛不少,这比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自己在外边闯荡要安全的多
天道酬勤,唐心终于用她的努力和不惜四处碰壁的勇气推开了阻拦她的第一扇门。这些日子以来,这大概是她难得的开心顺利的一天,她蹦着唱着赶往回家的路上。
她觉得原来秋日阴天过后的阳光是那样温暖和明媚,照的人心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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