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姊妹煞：闺中密友
秦蓁这话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白莽和白威想都不想,脱口便是阻止:“蓁蓁(蓁蓁姐),不可!此法……”
“就这么办吧!”秦蓁平静地打断他二人,又冲惊愕无比的云琅拱手道:“此事还需云琅哥哥从中斡旋,尽快去办!”
“不行!”云琅终于回神,脸色铁青道:“头儿不会同意的,这太危险了。”
“那云琅哥哥还能想到更好的法子吗?”
见云琅被噎住,秦蓁轻叹:“你们也瞧出来了,本案凶手与以往不同,此人不但冷情麻木,视人命如草芥,还机警冷静,睿智缜密,最要命的是,他暗我明,我等对他一无所知,他却将我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我之前曾与李大人和顾少卿想过很多种比较保险的法子,但你们都看见了,尚未实施,便被他先下手为强破坏掉,他很擅长伪装,熟悉公主府内每一个下人,我等本就被动,若再优柔寡断拖拖拉拉,这公主府内,必定会死更多的人。”
云琅哑然。
秦蓁说的他都懂,这名凶手心智卓绝,冷静得令人发指,且胆大心细,便是与头儿、顾少卿和秦蓁近距离斗法,依旧淡定从容,居然能在三法司的联手夹击下,不慌不忙布局反扑。今日他会利用厨娘捣乱,谁知道,后面他还会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子搞事儿?虽说这些拙劣的手段秦蓁轻易就能识破,但总被贼惦记终不是好事,秦蓁精力有限,一边要给如玉公主治疗,一边要服侍照顾公主,保护公主的安全,现如今还要分出心思来抵御这种时不时就会上演一出的蹩脚戏,长此以往,怕要不了几日,秦蓁就会被累倒,届时,谁又能来医治如玉公主呢?
“云琅哥哥,”秦蓁知他已被说动,又问:“你可是对自己没信心?”
“嗯?”云琅不知何意。
秦蓁调皮地冲他挤挤眼睛:“你们不愿接受我的法子,不过是怕此法,会将凶手的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我身上来,从而加害于我罢了。但眼下我被你们重重保护在寝室之内,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觉得自己保护不了我?”
“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吗?横竖你们在外守护好便是,就算凶手再派来个厨娘,或再去后院放把火,你们若都坚守岗位,他如何能蒙混过关,进来加害于我?”
“那……”云琅迟疑道:“我还是先去跟头儿禀报一声,再行计较吧?”
“不可!”秦蓁忙拦住他:“哥哥你怎么什么事儿都要跟李大人商量啊?你总得有点自己的主见是不是?你乃李大人的属下,又不是他豢养的家奴,做甚这般逆来顺受?你且想想,若你去告诉他,李大人不同意怎么办?咱们继续坐等府里死人吗?”
“可是,”云琅急了:“此事不叫头儿知晓,万万不能。”
“我没说不让李大人知晓,李大人若不配合,此法万难成事,我只是让哥哥你先放出消息,然后再去禀报李大人,到时候李大人一定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部署,届时,我们只管守株待兔,看着那混蛋自投罗网便好,如此,岂不一举两得?”
“可是……”
“别可是了。”素来话少的白莽突然打断云琅:“云琅兄弟,我觉得蓁蓁的法子可行!只要我等寸步不离地守在外面,凶手哪里会有机会接近蓁蓁?便是那厮胆大包天敢硬闯行刺,我等直接与他干仗便是,刚好将他抓捕归案,岂不美哉?”
“对对!莽哥说得对!”白威附和:“我们且横下心,便是天上下刀子也别离开,那厮又能如何作祟?他若不来便罢,来了,便不要走了。”
云琅不得不承认,此法除了会让秦蓁冒点险外,着实好处甚多。而只要凶手落网,本案自然就破了。
他一咬牙:“行吧,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我就不信了,我们几个眼皮不眨地盯着,他还能混进来刺杀你?”
言毕,拎住厨娘的后衣领就要出去。
厨娘现下已彻底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哪里愿意回去当凶手灭口的活靶子?直接跪在地上,抱着秦蓁的腿哭嚎耍赖。
秦蓁瞧她甚是可怜,让云琅三人留下她自去忙碌。
厨娘死里逃生,此时看秦蓁哪儿都好,见秦蓁吃力地给如玉公主更换体位,忙上前帮忙。
秦蓁由着她给自己打下手,端起已捣好的另一半蝎子粉和壁虎粉,小心翼翼地往如玉公主右耳里灌。
厨娘瞧得直吸冷气:“姑……姑娘?这……这些五毒,当真可以治病?”
“嗯,可以。”秦蓁专心致志,头都未抬:“如玉公主乃是遭受歹人袭击,伤了头部,所以才会昏迷不醒。虽然外表上看,公主头面部不红不肿,毫无异常,其实在颅内,却有大量淤血和创伤。这些淤血不散,公主便醒不过来,而这些伤不及时医治,公主会持续性发热,最后一命呜呼。”
秦蓁才说完,便见如玉公主之前灌了五毒粉的左耳内,竟缓缓流出股散发着腥臭的黑血,她不由手舞足蹈:“好了,好了!五毒粉已起作用了,等公主颅内所有淤血都化去后,公主就能醒过来了。”
“姑……姑娘,”厨娘用看天神的目光看向秦蓁:“您可真厉害!”
“并非我厉害,而是这些五毒粉厉害。”秦蓁感叹:“五毒虽有毒性,但若用得好,却和砒霜一样,乃治病救人的良药。只可惜,前唐遗留下来的诟病太多,终是将五毒耽误了。”
想到私下里妄议朝政不好,秦蓁又冲厨娘笑笑:“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今上乃千古明君,迟早会感受到五毒的好,我相信终有一日,这些被掩盖的真相,一定能重见光明。”
“是哦!”厨娘听得眼睛发亮:“姑娘这话与我们公主说的一模一样,我们公主也说今上乃是一明君,只是后唐初建,尚需除旧革新,待一切都步入正轨后,今上定然不会如此激进。”
说到这里,她又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重新黯淡下去:“只可惜,慧姑娘总说我们公主不对,搞得公主经常郁郁寡欢。”
“慧姑娘?”秦蓁手上动作一顿:“谁啊?”
“王伯没跟姑娘您提吗?”厨娘颇为奇怪:“慧姑娘可是我们公主最好的闺中密友,以前我们公主在黔州时,便常常与慧姑娘一道玩儿,后来公主回到长安,慧姑娘也回来了,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便是我们公主大婚嫁给驸马,慧姑娘一月里,也总有大半月都住在我们公主府呢!”
秦蓁愣了两息,豁然开朗,竟是她和李烨、顾爽狭隘了。
他们一直以为,既然如玉公主生下来后,便被先帝以不祥之人送去黔州,及笄那年回归后,又被先帝安置在冷宫,故,如玉公主定是孤苦无依的可怜人,无父无母,身边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他们从未考虑过,要通过管家和贴身婢女之外的人,来打听如玉公主的日常交际人脉。
殊不知,公主就是公主,哪怕是落架的凤凰,依旧拥有百鸟朝凤的能力。正所谓皇帝也有穷亲戚,如玉公主都已嫁为人妇,又是今上极看重宠爱的祥瑞之人,怎会在长安城中一个朋友都没有呢?
或许,厨娘不如王喜、丹桂等人跟如玉公主走得近,对如玉公主的隐私也不太清楚,但她总归是公主府的人,如玉公主常来常往之人,她岂会不知?
想到王喜临死前跪在如玉公主榻前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秦蓁拼命压制住心头狂喜,佯装漫不经心地问:“你只是外院厨娘,连入内院贴身服侍如玉公主的资格都无,又如何会知道慧姑娘与如玉公主交好一事的?”
“此事无需贴身服侍公主,我们府上的人都知晓。”厨娘回答得甚是随意:“我们公主非常依赖慧姑娘,走到哪里都慧姑娘不离口,慧姑娘也黏公主黏得甚紧,只要来府里住,必要与公主同塌而眠,公主也会吩咐茶梅和丹桂来司膳房交代,一日三餐都要按照慧姑娘的喜好准备,就连平日里公主裁衣、添置金银首饰,也会一模一样地准备两份,驸马爷那会子还开玩笑,说慧姑娘和我们公主是焦不离孟的双生花,搞得他都失宠了呢!”
这话让秦蓁微微一愣:“你们驸马爷也认识慧姑娘?”
“当然认识!”厨娘脱口道:“驸马爷还是慧姑娘介绍给我们公主的呢!说起来,慧姑娘可是我们公主和驸马爷的红叶。唉!只可惜好人不长命,驸马爷暴毙那日,不知怎地,慧姑娘也失踪了,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真真急死个人了。”
秦蓁愣了两息,蓦地,眸中精光毕现……大唐女神捕之洗冤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