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断掌劫：戒尺执刑
汪柔儿愕然,她启唇想要说点什么,却见李烨如同变戏法般,手里竟莫名多出根戒尺来。
心头一慌,汪柔儿脱口道:“子正哥哥,你想做甚?”
“自然是打你!”这五个字,李烨说的顺口又堂而皇之,就好像,他平日里便经常用戒尺教训汪柔儿一般。
汪柔儿登时惊呆,她不敢置信地瞪着李烨,大脑一片空白。子正哥哥是傻的吗,他在说甚?他居然要用戒尺打她,开玩笑吧?戒尺这东西,乃是私塾先生惩戒顽童所用之物,算是小孩子的专属,而她汪柔儿是个大人,已经及笄,都可以嫁做人妇了,子正哥哥却要用戒尺打她?
对,打她,子正哥哥说的不是威慑,而是大白话打她。这个子正哥哥是假的吧?他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怎么可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说要打她?
“呵……”汪柔儿艰难地勾唇笑笑,“子正哥哥,我……我好像没听清你方才在说甚,你……能不能,重新说一遍?你想用这枚戒尺,做甚?”
“打你!”这回,五个字变成两个字,李烨愈发惜字如金,可说出来的话,却都是一个意思,横竖都是打她。
子正哥哥疯了吧?
“可……可我是女子啊!”
“女子又如何?”李烨皱眉,“女子犯错,便应该网开一面吗?那若这世上,所有的凶手杀人,都不自己动手,只管教唆、威胁女子动手,是不是我们衙门就得放过这些助纣为虐的女子们?”
“不……不是这个意思,”汪柔儿的表情说变就变,几乎要哭出来:“我是说,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
“你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李烨打断汪柔儿的话,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当日你掌掴了蓁蓁的右侧脸颊,令蓁蓁的脸颊肿了整整三日,便是事后我赠予她珍珠三七膏,也于事无补。
而你一共踹了她六脚,我六扇门的粗使婆子帮她上药时,亲眼目睹了她身上的淤青,心窝处一块,右腋下肋骨处一块,左腋下肋骨处一块,后腰眼上三块,每一块淤青正中都有粒龙眼核大小的紫红色淤血团,正好与你那日所穿云头履上镶嵌的珍珠大小相吻合。
我专门请仵作验过,仵作道,若非蓁蓁身手敏捷,及时规避,你那一脚踹心窝,已然要了她的命,而两侧肋骨上的踹伤,至少会导致她三根肋骨折断,腰眼上的那三脚更是狠毒,本意竟是要将她的脊梁骨踹断,令她终生瘫痪在床。幸亏蓁蓁机灵,察觉出你的用意后用那两名老婢做挡箭牌,否则当日,只怕她已丧命于你脚下。
即便事实如此,我依然不愿怀疑你,因为我李烨认识的汪柔儿,乃是一善良温柔、聪慧单纯的女子,绝不会如此歹毒,亦不会有此等心机。故而我来时还在想,大约其中有什么误会,才令你那日失控,对蓁蓁下如此毒手。
然今日,我才进门,管家便告知你今早乱发脾气,逼死了一名突厥女婢。我仔细问过事情经过,这才恍然大悟,你汪柔儿从来都非良善,本性便心如蛇蝎、冷血残忍,好端端的人命在你眼中,连只猪狗都不如。
既然并非我故意冤枉你,那我便打算公事公办,将你拘回六扇门用刑,可管家又道那突厥婢女签下的乃是死契,且她的确是自戕,并非你亲手谋杀。我思虑再三,今日索性不追究你逼死人命之责,只替蓁蓁讨回公道便好。
故,你且选一样吧,是让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汪柔儿:“……”
子正哥哥到底在说甚?为何他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
李烨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汪柔儿还是呆愣着毫无反应,他终于不耐烦起来,“罢了,时辰不早了,六扇门还有要务待处理,我也没时间跟你耗,索性将你拘回六扇门……”
“不要啊!”汪柔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李烨的腿,她抽泣道:“子正哥哥你是骗我的对吗?你在逗我玩儿是不是?那贱婢今早悄悄潜入我的内室偷盗,将你恭贺我及笄,赠我的那套红宝石头面打翻在地,我一时气不过,这才处罚了她。
子正哥哥,我真的没撒谎,真的是那婢女……”
“真的是她偷盗吗?不是她好心进内室想替你倒便桶?”李烨再次打断她:“你既口口声声说她偷盗,那你屋里,可有丢什么东西?”
见汪柔儿被自己问住,李烨冷笑:“那婢女人都死了,你非但没有半分悔意,竟还继续往她身上栽赃,可见,平日里没少折磨下人。不过,这些都是你们太尉府内宅之事,我一个外人无权过问,且,不过是名女奴,死了便死了,我后唐律法也不会追究。
但我过问的,可是婢女自戕之事?
汪柔儿,方才我明明将话说清楚,我今日前来,乃是为替蓁蓁讨回公道,可你装傻充愣、东拉西扯、避重就轻,别说认罪伏法,便是一句愧疚的话都没有,是觉得我李烨真的不敢动你,还是认定了太尉府位高权重,无人敢撸你的逆鳞?
把手伸出来!”
李烨之前一大段便是疾言厉色,却终究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汪柔儿早就打定主意,不管李烨如何冷嘲热讽,她只一味装可怜不承认便是,横竖有爹爹撑腰,李烨不看僧面看佛面,顶多训斥她一顿,生几天气,过上一两个月,便无事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李烨会突然来一句“把手伸出来”,这无疑是准备打她。她又羞又恼,情急下,竟脱口道:“子正哥哥你混蛋!你为了个贱女人,居然不顾我们的恩情,胳膊肘子朝外拐便罢了,你还要打我,你……你忘了我爹爹是如何在朝堂之上,公然与圣上为敌,袒护你的吗?”
话音刚落,她右手手腕一紧,已被李烨隔袖握住,下一刻,“啪”地一声,李烨竟用她自己的手,狠狠甩了一记耳光在她脸上。
“这一耳光,打你胡言乱语,非但藐视皇上,还无端诋毁太尉大人结党营私,与皇上为敌。”
“啪!”又是一耳光,李烨的声音愈发冷硬:“这一耳光,打你仗势欺人、为主不仁,草芥人命还死不悔改。”
话音刚落,他已执着汪柔儿的手,挥下第三掌,“这一耳光,打你心肠歹毒、撒谎成性,我站在你面前,你还敢胡说八道。”
眸光一黯,又是一掌挥下,李烨的声音已然冷冽得能冻死人:“最后这一耳光,打你明知故犯,欺负蓁蓁。”
汪柔儿彻底被打蒙了。前面的三记耳光,李烨皆抓着她的右手,抽在她的右侧脸颊上,唯独最后一耳光,李烨却突然换了她的左手,狠狠掌掴了她的左侧脸颊。若说前三记耳光,李烨只使出了三分力的话,那么,最后一记耳光,李烨便使出了七分力,竟是比前三记耳光加起来,打得更狠些。
另,后唐尊左贱右,李烨用她右手掌掴三下她的右侧脸颊,却不及她左手掌掴一下她的左侧脸颊,又明言最后一耳光是替秦蓁所打,无疑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在他心目中,秦蓁远重于她汪柔儿。
她当日也不过掌掴了一下秦蓁的右侧脸颊,如今,李烨却打她左脸来报复,为了秦蓁那个贱女人,子正哥哥,居然这般羞辱她?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愤懑,汪柔儿腾地一下站起来。
然而,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李烨已举起戒尺,猛地弯腰,狠狠向她小腿上抽下来。
那戒尺乃是纯竹所制,柔韧性极好,打在身上痛彻心扉,却不会伤筋动骨,因此,李烨铆足了力气,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不过抽了两下,汪柔儿已痛得瘫倒在地,抱着自己一双腿哀嚎打滚:“子正哥哥,你居然真的打我,我爹爹曾说,好男不和女斗,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欺负女子,可你……可你……”
“与公,”李烨的声音缓缓响起,沉稳又冷漠:“我乃刑部左侍郎,统管六扇门,你恶意殴打我六扇门女捕头,阻碍我六扇门办案,助纣为虐,我手中戒尺等同于刑部和六扇门的板子,而我李烨,便是行刑官。打你乃是官府惩戒刁民,弘扬的是我后唐律法,光明正大。
与私,我李烨是你汪柔儿的哥哥,妹妹犯错,不但殴打衙门官差,还逼死人命,做哥哥的出手教训以示警戒,何错之有?
汪柔儿,恩师要我好好教训你,以免你恃宠而骄,将来酿下大祸,今日我便行使我做哥哥的权力,好好教教你该如何做人!”
说罢,手中戒尺犹如执刑法杖,噼里啪啦落在汪柔儿腿上……大唐女神捕之洗冤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