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敢怠慢
宋延松回到清和园时,见院里花草树木也无人修剪,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此刻宋皖池还坐在软榻上,禾湘给她扇着风。见老爷回来了,禾湘给他斟了杯茶。
宋延松喝了一口,寡淡无味,也不知是放了多久的茶了,竟还隐隐有些陈茶的味道了。
“五丫头你这院里是怎么搞的?”
还不等宋皖池回答,门外的小茹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也没瞧见屋里还有旁人,委委屈屈的哭诉着
“小姐……是小茹没用。去了冰窖求了好久,卫妈妈还是不肯给我们冰。还说您惯是会装疯卖傻的,成天都是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府上冰块紧俏着呢,要先紧着听桃苑那边用……”
小茹自顾自的说完,抬头才瞧见老爷也在屋内。连忙跪了下去
“老爷……老爷也在哪。小茹胡说八道的,没有在嚼舌根,您切莫怪罪五小姐啊!”
宋延松一拍桌子怒斥
“混账东西!我们国公府何时成了她一个婆子做主了?”
又看了眼还撑着太阳穴的宋皖池问道
“你这院子怎么什么都没有,伺候的人都去哪了?”
宋皖池病怏怏的回道
“女儿禁足在这院中也用不着那么些下人伺候。那些吃喝用度,少点就少点吧,也不要紧的。”
“哎!你这个丫头性子也是太温顺了些。都把自己弄成这样了还什么都不要紧!”
宋皖池低着头,红着眼框,委屈巴巴的说道
“本就是池儿不孝,吃醉了酒冲撞了父亲。受点苦受点罚都是应该的……”
宋延松看女儿这副模样,可想而知这些日子她受了多少苦,心疼不已。
“为父没有这个意思。罚你禁足也只是想让你知道往后要谨言慎行!在府里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有为父替你担着,可出了这国公府…你要行差踏错了半步,我就是想护着你也不能确保能护得了你了。”
宋皖池抽噎着
“是……女儿知道错了……多谢父亲不怪罪池儿……我会在院中好好反省的……”
“行了行了!还反省什么啊!都被下人欺负成这样了!真当我们国公府没有这嫡小姐了?”
宋延松叫住了禾湘问话
“我问你,院中原先那些下人呢?”
禾湘跪在地上
“老爷,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小姐吧!自从大太太去世后,小姐身子本就不好,三天两头的病着。如今大奶奶也不当家了,小姐最后的庇护也没了。府里这些下人原本就是见风使舵的,见小姐惹怒了老爷被罚了禁足,就更加不把五小姐放在眼里了。别说夏日里紧俏的冰块了,就连平日里的吃食也无人在意。旁的院里都是三四个时辰备着冰盆的,咱们清和园里是连做个冰酥酪的碎冰渣子都找不见啊!院里原先也有七八个下人的,可他们有些是吃不了这个苦拖了关系去了别的院,有些就是觉得小姐这没有出头之日了,宁愿犯了错处被赶去洒扫都不愿留在我们院里了。”
宋延松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就有下人敢这么欺负自己嫡出的女儿,发了大怒。
“你去把府里各处管事的都给我叫来!还有芸姨娘!我倒要问问她是怎么当的这个家!”
禾湘先去叫了各处的管事。不一会儿功夫,一众管事跪了满屋。也不知道国公爷今日怎么就发了这样的大怒。
“我问你们!平时是怎么伺候五小姐的!”
管事们这些日子对宋皖池做了什么都心知肚明,被这一问都吓得哆哆嗦嗦的谁也不敢出声。
宋延松指着卫妈妈问道
“卫妈妈!听说是你发的话,半块冰都不能分到五小姐院里是吗?”
“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卫妈妈吓得连连磕头。
宋延松眼神瞟过跪了满地的下人们
“你们这么多人,是谁给的你们的胆子敢如此怠慢国公府的嫡小姐!!!”
跪在后排花房的管事说道
“是…是芸姨娘…但芸姨娘也没直说。就是说往后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先紧着听桃苑用。五小姐如今被罚了禁足,这般好东西也是用不上的……所以,所以我们就挪用了些五小姐的份例给了听桃苑……”
宋延松鼻尖发出闷哼,手握着拳在桌面上一下下敲击着。
“周芸霞人呢?”
此时禾湘才唤了芸姨娘姗姗来迟。
见跪了一地的管事们,芸姨娘心下只觉不妙。
试探的问道
“老爷这是怎么了?”
宋延松抬眸盯着她,锐利的眼神看得她背脊发凉。
“怎么了?你问问你手下的这些人都做了些什么!”
“妾身完全不知情,老爷明鉴啊!”芸姨娘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不知情?她们都招了!就是你明里暗里让她们苛待五小姐,把好东西都挪到你听桃苑去了!怎么?我国公府亏待你了?竟还要伸手去别的院里拿东西?”
芸姨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往前跪了几步抱住了宋延松的腿
“妾身真的没有啊!老爷,我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妾室哪敢做出这等事啊!五小姐…她们定是瞧着五小姐被罚了禁足才敢如此怠慢的。那些被克扣下来的东西定是进了她们自己的腰包了!我们院里真的没有多拿五小姐半分东西啊!”
芸姨娘这话一出,一众管事心凉了半截。明明她们都是受了芸姨娘的旨意办事,现在出了事倒全推到了她们头上。
有些性子直些的妈妈就开口了
“芸姨娘你这话说的就有失公道了吧!我们本来也不忍心这么苛待五小姐的。都是听了你的指示!府中的物资都是按比分配的,您院里要了多的去了,话里话外的说清和园不需要那么多。那我们做下人的也只能把五小姐院里的都分去您那了。旁的不说,听桃苑里下人房里可都是每日备着冰盆的!满府哪个院的下人有这么好的待遇啊,主人院里都没有的东西,倒是都用到了你们院下人房里。若老爷不信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查看,听桃苑哪个屋没有放着冰盆的。”
芸姨娘回头看了眼说话的管事,恨不得把她嘴给缝上。转头看向宋延松时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松郎!妾身真的没有说过这些啊!一定是这些下人想要巴结我,才擅作主张送来了那些东西。我刚当着管家的事也是不懂这些份例到底有多少的。还以为是管家的就会多得了些!妾身真的不知情啊!”
“行了!哭哭啼啼的!尽让下人们看了笑话了。”宋延松把她推到了一边
他心想着周芸霞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只看着跟前这点小恩小惠的。只是眼下也没有其他适合管家的人选,只能先让她担着。
对着一众下人说道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五小姐是我国公府的嫡小姐!无论何时都不能怠慢了她!要敢让我发现还有谁背地里耍手段欺负了她,我定不轻饶!”
宋延松这几句话语气虽不是很凶,但份量却实实在在摆在这了。一众管事也都听明白了,说到底这国公府还是宋家的。
众人前脚刚出了门,后脚各处的用品就都送进了清和园的大门。宋延松见她吃了不少苦还额外给了她五百两银票。
禾湘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倒也没什么欢喜的,叹气道
“哎!苦了这么些日子竟然还没有绊倒芸姨娘。老爷也真是偏心,都这样了也没怎么责备芸姨娘还继续让她管着家。”
“是啊!父亲现在身边就这么一个人。就算是动了怒又能怎么样呢?大嫂嫂这回是铁了心了不会再管府里的事了。想绊倒芸姨娘没那么容易了…”
………………
宋崇礼自从接任了京兆尹一职,便搬去了京兆府居住。宋皖池解了禁足,憋了月余的她也想出去放放风,带着贺礼就去了京兆府。
“恭喜四哥哥乔迁之喜啊!我可真羡慕你能自己搬出来住。”
“我可是听说了前些日子父亲为你出头的事!现在府中应该没人敢欺负你了吧!怎么,还嫌过的不够舒坦吗?”宋崇礼看着五妹妹笑笑
“那自然是不及四哥哥这里自在的啦!”宋皖池翘着脚晃悠,
“没规矩!我这是管家府邸,又不是私宅。是为了方便办案才搬来的,不是为了玩乐!”
“知道了!宋大人!对了,你上任这几日可有什么好玩事啊?你说来我听听,我整日在府中都要无聊坏了!”
“好玩?能到我这京兆府敲登闻鼓的能是什么好玩的事吗!都是老百姓顶天的大事!说到这,我可能还真有一事想求妹妹帮忙!”
“哦?四哥尽管说。”
“我想问五妹妹借小茹姑娘两天!”宋崇礼看了眼宋皖池身边的小茹。
“小茹?”宋皖池回头看着她。
小茹也是一脸茫然。
“我这有个案子没有头绪,需要十三四岁的女子替我去西市那边打探。你也知道衙门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我看小茹姑娘平时就很机敏细心,能不能借我几日?若真能找到线索也是帮了那位可怜的老父亲了!”归雁南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