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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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三年,许是我回府的日子太长了,皇上他老人家竟派了李德全李公公亲自来传口谕,让我三天后回宫,不就在家待了三个月过了个除夕么,至于这样催么?还用圣旨压我!又要回到那个用金丝打造的牢笼了,那红砖绿瓦是太多人的梦想了,但我的心却在抗拒着它
今日就是我回宫的日子了,阿玛哥哥早早的上朝了,所以不能送我,倒是额娘,得了皇上旨意可送我回宫,原先额娘要拒绝的,可想到我,就应了下来。想到额娘与皇上,就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在那里隐隐作痛,既然皇上给了我这机会让额娘送我,那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奴才等恭迎和硕格格回宫,恭请格格金安,给尚书夫人请安。到了自己的宫门口才看见小安子已经带领一干奴才在门口恭候我了。
“小安子,你这掌宫太监倒是越发会办事儿了,行了,本格格记住了,今后定不会亏待你的,今儿带他们下去领赏去吧。额娘,我们去我寝宫说话吧。”
“奴才谢格格赏,格格夫人快请进吧,里头奴才们可是天天给您打扫的一尘不染呢”
“嗯,好。小安子,你们都退下吧。雪儿,这正好呀,额娘帮你把东西好好整整。”
“月秀,宁儿你们也去休息休息吧,我想跟额娘单独呆会儿”
“雪儿,你又把月秀她们遣走做什么?”
“额娘,您应该知道雪儿想问什么的!”
“雪儿,你这是何苦呢,那都是陈年旧事了,额娘”
“丫头,有何事就来问朕,别为难你额娘了。”
“皇皇上?!您怎么来了,怎么都没人通报一声?雪儿恭请皇上金安”
“臣妇参见皇上”额娘一扫对我的慈爱,对皇上变成了面无表情。
“起来吧。兰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朕吗?”
兰兰儿?皇上竟叫了额娘的小名,我都未曾听到阿玛这么唤额娘,皇上竟然看来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皇上请自重,臣妇乃兆佳钮祜禄氏,皇上怕是忙中出错唤错人了吧”
“兰儿,朕知道当年都是朕的错,是朕不好,可事情这么久了,难道你的心结还没打开吗?还不能原谅朕吗?”
“停!皇上!额娘!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兰儿,这些事雪儿迟早知道,既她已成人,告诉她也无妨,更何况,这丫头的性子不打怕沙锅问到底也是不会罢休的”
天哪!皇上这话什么意思?我该不会真是他的女儿吧?
“皇上,您皇上,额娘,雪儿在此洗耳恭听。”
“丫头,想来兰儿就是你的额娘已经告诉你朕与你阿妈额娘是早年就相识的了吧?”我点了点头,皇上一脸沉思的又说。
“当年朕对你额娘一见钟情,后来你额娘知道了朕的身份,朕更是许下你额娘要纳她进宫为后的誓言,可世事难料,朕告诉了太后朕要立钮祜禄氏,也就是你额娘为后,让太后在选秀之时钦点你额娘,但岂料你额娘在殿选之际竟遭奸人陷害卧病未能参选,而太后又未曾见过你额娘所以不知情,只知道朕要立钮祜禄氏,就下旨立了当时一起选秀的另一个钮祜禄氏为后,就是已逝的孝昭仁皇后钮祜禄氏,朕当时忙于平三番之事,只是以为太后已帮朕办妥,谁料大婚之日的钮祜禄氏并非你额娘,就这样你额娘错过了进宫的机会,当年你额娘最后都不肯相信这并非朕的意思,伤心欲绝,朕再想纳她进宫,她却执意不肯了。而正好你的阿玛兆佳马尔汉一直替朕照顾着你额娘,结果日久生情,你额娘就嫁给了马尔汉,成了如今的尚书夫人。”皇上说完,不知额娘是不是因为当年之事已泪流满面了,而我却被吓到了。
“这皇上太不可思议了,所以皇上您之前一直说雪儿像一位女子,那位女子根本就是雪儿的额娘!皇上,若只是因为这样,您就觉得亏欠额娘,才对雪儿这么好?还是因为雪儿”
“雪儿!不是你想的样的,你确确实实是兆佳马尔汉的亲生嫡女,并非皇上之女,与你阿玛婚后额娘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阿玛之事啊”我话未说完额娘就打断了我。
“不错,你额娘善良单纯,若非是她执意要嫁与马尔汉,朕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嫁给别人的。雪儿,朕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额娘,你又与你额娘如此相像,所以看到你朕就好像看到了你额娘,你又天生惹人喜爱,朕才对你如此宠爱,纵容着你。”
“皇上,可世人都道皇上情深意重,对赫舍里皇后念念不忘,我额娘又岂会成为皇上最珍爱之人?”
“赫舍里皇后是朕的结发妻子,朕自是怀念她,可你额娘是朕一直念念不忘的最爱之人!”
最珍爱之人?帝王无情,也会有最爱之人吗?康熙在经历过顺治皇帝与董鄂妃之间的爱情后,还是会这样吗?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是这样吗?总会对一个女子念念不忘,皇太极对宸妃海兰珠生死相随,顺治皇帝对董鄂妃矢志不渝,连千古一帝康熙都未能免俗?
“皇上,过去的都过去了,如今您也儿女绕膝,子孙满堂,我也已嫁作人妇,当年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今后雪儿在宫里,请皇上好好照顾她,这是我唯一的女儿。玄烨,让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好好照顾我的雪儿!我唯一的女儿!”
“兰儿!我对不起你的自会补偿给雪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雪儿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
“皇上,今日之事孰轻孰重,您这么贸贸然为见额娘闯内堂,传出去不怕别人”我才恍然,皇上进入内堂,总会有人看见按照皇家的人,杀伐决断,只怕小安子他们的脑袋都会不保为了见额娘一面,难道康熙就要用别人的命铺出一条路来吗?
“这是朕的皇宫,朕既有本事进来,自有办法让他们闭嘴!”
“皇上!您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您不能杀了那些无辜的人啊!他们”
“放心,朕不会那么做的,只是让他们闭嘴不乱说话罢了。再说了,朕像是那种暴君吗?”皇上故意板着脸装作生气的样子,这样的皇上看得我觉得好笑。
“您是皇上,天下人的生杀大权不都掌握在您手里嘛”
“兰儿,你瞧瞧这丫头,伶牙俐齿的,可不正是你当年的模样吗”
“皇上,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臣妇就先告退了,雪儿,好生照顾着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额娘就先走了”
“额娘!您放心!雪儿不会再胡思乱想了,雪儿送您出去”
“皇上,臣妇告退”
“兰儿!你也好好保重自己!”
“是,皇上日理万机,理当保重自个儿”
额娘抹了抹眼泪,整了整自己,就在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回府了。而我回去时,皇上还在汀雪轩,悠闲地喝着茶。
“皇上,额娘都走了,你还不回去吗?”
“越发大胆了,对朕如此没大没小”
“雪儿知罪”明知道皇上不会怪罪我,但还是得配合这位老顽童演戏,也真是醉了。
“好了,起来吧,今儿个的事儿你就当没听过,有些事烂在肚子就好,但有些事情可别想太久了”
“皇上,雪儿不明白您的意思”
“明白不明白丫头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唉!朕走了”
“是,雪儿遵旨。雪儿恭送皇上”
送走皇上之后我就无力的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天哪!我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皇上跟额娘的那些事!但我唯一放心的是,我确实是阿玛的亲女儿!可是这能改变些什么呢?我跟他吗?
回宫后在自己宫里窝了两天,就打算给德妃娘娘去请个安,去了绛雪轩叫上了雨婉雨欣,就往永和宫出发了。这刚到永和宫就碰见了胤祥跟他的新福晋
“十三哥!真是巧了,你怎么也来给德妃娘娘请安了?哟,瓜尔佳侧福晋也在呢?”雨婉如今受我的影响,对着瓜尔佳氏也没什么好脸色了。唉孽债啊都是我害的这对兄妹
再次看见胤祥,看到那个我ì思夜想怎么都忘不掉的人,如今的他却已是她人之夫,我的心情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儿都不知道。一看到他与瓜尔佳氏一块儿站在我面前,我的怒火就窜上来,可想起四爷,四嫂跟皇上的话,我的心里还是纠结懊恼,即使不想行礼还是福了福身就准备大步踏进了永和宫。
“恭请十三阿哥金安”
“十三格格安好,十五格格安好,和硕格格安好,”没想到胤祥还没开口这位十三阿哥侧福晋就先开口了,怎么,是在想我宣誓主权吗?
“雪格格请起”胤祥张了张嘴,轻声的开口。
“侧福晋的规矩倒是学的透,难怪能得皇父青睐,成为我十三哥的第一位侧福晋呢”雨婉冷冷的扫了瓜尔佳氏一眼,眼底的不屑尽收我们眼底唉,虽然我很感动婉儿这么护着我,但毕竟他们是兄妹,为了我一个外人闹成这样也是我不想看到的局面。
“雨婉雨欣,还不走做什么?娘娘也还等着咱们呢。”
“嗯,好,姐姐,这就来了”这两姐妹可是跟着我连亲哥哥都不要了,看见自己的嫂子都只称“瓜尔佳福晋”,唉,这瓜尔佳氏怕是记恨我了吧?不过随你怎么记恨!我才不在乎!
“雪儿,雨婉雨欣恭请德娘娘金安”
“儿臣臣妾参见德额娘,德额娘万福金安”
“哟,今儿是怎么了?你们五个人是说好了吗?怎的一起来我这儿请安来了?都起来吧,来人,赐坐。”德妃也是极为聪明的女人,自然知晓我跟胤祥的前事,如今我跟他还有瓜尔佳氏同框出现,居然还是不动声色
“谢娘娘”
“雪儿啊,住回宫了都不来瞧瞧本宫,是不是把本宫给忘了呢”
“娘娘,哪儿能呀!雪儿这不刚回宫连皇上的安都没请就给娘娘请安来了,雪儿派人送来的补品娘娘觉得可还好?瞧娘娘,还冤枉人呢”进宫后德妃对我颇为照顾,我与她的关系自然是好。不知这幕落到瓜尔佳氏眼里会是如何?
“就是啊娘娘,姐姐一早就来绛雪轩找婉儿与欣儿给娘娘请安来了,娘娘可别错怪了姐姐呢!”
“好好好,本宫知道你们都乖,这开个玩笑你们三个丫头都认真了,呵呵。老十三今儿个都把你新媳妇都带上了,快上前给本宫好好瞧瞧。”
“是了,这两日得了空就带着紫淳来给母妃请安了,紫淳,快上前给母妃瞧瞧,陪着说说话儿。”
呵,好你个十三阿哥,大婚之日还求我不要离开你,这才几天?就跟瓜尔佳氏如此亲密,一口一口的叫着“紫淳”,真真是夫妻情深。再看向那瓜尔佳氏,眉眼里无不透露着娇羞幸福,胤祥,看来你们过得很好,新婚之夜一定很幸福吧?呵呵,看来执迷不悟的人原来倒真是我了。
“臣媳瓜尔佳紫淳参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呵呵,好啊,你这孩子倒是乖巧,模样也生的可人,是个懂规矩的,确实不错,来,上前来,这对玉镯是皇上赏给本宫的,本宫就转赠给你吧”
“娘娘,这礼太贵重了,臣妾受不起啊”
“本宫把老十三当儿子看,你是他的侧福晋,本宫自然也疼你,用不着这么生分,拿着吧。只是从今以后你就要好好侍奉十三阿哥,他是皇子,生活起居断不能有一点差池,身为皇子福晋,你也是责任重大,以后就可得好好相夫教子了”
“多谢娘娘提点,娘娘盛情,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娘娘赏赐,今后臣妾定当尽心侍奉十三爷,恪守宫规,不敢有任何差池”
德妃娘娘嘴上说着要瓜尔佳氏不要生分,可眼里还是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庄严,看来德妃对这个“新媳妇”也不过如此,该不会是因为我在,又因着皇上宠爱我,所以才会
“十三哥,我跟雨欣可没给侧福晋准备新婚贺礼,侧福晋可别千万别嫌弃了去呢”
“妾身给十三格格,十五格格请安,给和硕格格请安,三位格格金安。”虽然刚才在外头见过也见过礼问过好,但在德妃面前我们也算是头一次见面,这个瓜尔佳氏不卑不亢地,倒还真是个懂事儿的难怪皇上看的中她。
“紫淳,按辈分你也是雨婉雨欣的长辈了,不用行大礼了,至于雪至于和硕格格,你自是该行礼的。”
“爷说的是,妾身自当遵从。”
“哟,十三哥这么会疼人的,怎么以前没见你这样呢”瓜尔佳氏也可怜,雨婉这个十三的亲妹妹如此针对她,一脸尴尬的瓜尔佳氏还行着礼听雨婉讽刺她。
“婉儿,可不许再胡闹了,今儿个可是瓜尔佳福晋头一回见德娘娘,你在这儿吃味了,难不成十三阿哥有了媳妇会忘了你这妹妹?”我一边算是制止了雨婉,一边也算是给瓜尔佳氏解围了,免得以后传出去,于十三阿哥跟雨婉的名声不好,而后回头淡淡地说道
“侧福晋,婉儿这是在同你闹着玩儿,侧福晋莫要往心里去。”
“格格说的是,十三格格是爷的亲妹妹,紫淳自当尽力照顾格格。”
“哼,我与婉姐姐都有宫人嬷嬷们伺候,才不要你伺候呢”雨欣嘟着嘴又撒娇的对十三阿哥说:“十三阿哥怎么娶了你?样貌家世处处不如我雪儿姐姐,真真是无言以对了呢”
“雨婉雨欣,你们够了,紫淳又没招惹你们,何必处处为难与她。”
“老十三,欣儿还小,她说的话怎么能够当真呢,你也别太记挂着了”德妃幽幽地开口,扫了一眼瓜尔佳氏说:“侧福晋你也别恼,婉儿欣儿还小,说话当不得真”
“娘娘说的是,婉儿欣儿别再说了”今日换成谁可能都受不了,自己新婚丈夫的两个妹妹这么挤兑自己,连德妃娘娘都淡淡的,不过这瓜尔佳氏处变不惊的样子倒是让我着实佩服。
“娘娘教诲的是,妾身知道格格们是在打趣儿妾身,怎么会恼呢”
“侧福晋好气量”看着瓜尔佳氏我开口道:“婉儿欣儿,你们就陪娘娘还有十三阿哥还有侧福晋聊天儿吧,娘娘,雪儿还要去给皇上请安,就先告退了”
“好,那雪儿你赶紧去,别叫皇上等着了。”
“额娘,儿臣也刚好要去见皇父,就让儿臣送格格去吧”
“如此甚好,雪儿,既然顺路,就让老十三与你同去吧。”
“是,娘娘,那就劳烦十三阿哥了。”
“不麻烦紫淳,你在额娘这儿陪额娘说说话吧,晚点我会差人来接你的”
“是,妾身谨遵爷的吩咐”
其实本还想着拒绝,没成想德妃发话了,又不便驳了德妃的面子,我也只好应承下来。现在路上就剩十三的贴身太监张瑞与月秀跟着我们了,偏偏月秀与张瑞又是走在我们后面的,自然变成我与胤祥并肩走了。
“雪儿我你跟九哥”
“十三阿哥想说什么?”我低着头走路,声音也变得清冷,胤祥显然对我的回答倍感失落。
“那天看到你与九哥一同出现,我还以为”
“那天?呵呵,十三阿哥指的是您大婚那天吗?不错,潼雪是与九阿哥一同出现,那又怎么样?”
“雪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你应该明白的!我是怕九哥把你抢走!”胤祥突然停下来握住我的双肩紧张的说。
“十三阿哥请放手您刚大婚潼雪也尚未出阁,阿哥如此恐遭人非议,传到侧福晋耳朵里也不好听!”我挣扎着要脱离胤祥的双手,他见我不愿他碰我,也就松手了。
“十三阿哥,好好对你的侧福晋吧!从来就没有九阿哥抢走我这回事”
“真的吗!雪儿!”胤祥听到我的话明显有点兴奋
“因为你现在就没拥有我!自然没资格文这话!我与九爷好也好,不好也罢,无论如何都与阿哥无关!”我说完加快了步伐边走向乾清宫方向,胤祥听到我最后的那句话,呆呆的停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我到了乾清宫门口他才追上来,在进乾清宫时,他在我耳边很快的说了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愣住了,胤祥,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很有意思吗?我是现代人!我不能容忍几个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更何况我的丈夫还是我爱的人!可这些话我该如何说出口?叹了口气愣了愣就走进了乾清宫。
“儿臣胤祥恭请皇父圣安,皇父万福金安”
“潼雪恭请皇上金安,皇上万福金安”
“你们俩今日怎么一同过来了?”
“回皇上的话,雪儿方才去给德妃娘娘请安,正巧十三阿哥也带着侧福晋一同给娘娘请安,所以便一起过来了。”
“哦?原是如此,这倒也巧了”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皇上怕是有要事吩咐十三阿哥,且潼雪已请过安,那潼雪还是先回去了吧”
“无妨,朕不过要老十三通知老四让他们兄弟二人一同去趟江南巡视河道罢了,算不上干政。胤祥啊,本来你刚成婚不便让你远行,可如今这事非得你跟老四去办不可”
“能为皇父分忧是儿臣的福分,儿臣自当尽心尽力不敢有任何怨言!”
“好,不愧是朕的拼命十三郎!只是这次去时间可是要久点了,快则三个月,慢则四五个月呢,朕打算等太后回宫了就派你们出去。”
“皇父,皇玛嬷要回宫了?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太后去五台山修行祈福都这么久了,也该回宫养着了,对了,太后自小就疼你跟老五,太后回宫这事儿你就跟老四老五老八一起与内务府商量着办吧”
“是皇父,儿臣定会好好操办”
“过会儿你就先去德妃那里接你的侧福晋回府吧,朕还要找雪儿丫头说会儿话呢,你先退下吧”
“那儿臣告退”
“潼雪恭送十三阿哥”胤祥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一时晃了神。
“丫头,赐坐吧,丫头?”
“格格,皇上叫您呢”直到月秀提醒才发现自己失了礼。
“啊?什么?皇上您叫我?”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莫不是在想老十三的事?”
“皇上,您说什么呢,雪儿没事想十三爷做什么。”
“唉,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倔,你可知道今儿个朕找你来所为何事?”
“雪儿愚钝,望皇上明示”
“李德全,月秀,你们都退下去门口候着,没有朕的吩咐谁来朕都不见。”
“皇上,可是要说额娘的事?否则怎么连李公公都给遣走了?”
“怎么会想到提你额娘的事了?丫头,朕今日主要是为了老十三的事。朕知道给老十三娶侧福晋的事你一直在生气,但这所有事情老十三都是不知情的,瓜尔佳氏坠马到吩咐老十三去救人都是朕吩的,这事儿跟老十三没关系。”
“什么?皇上!您为什么这么做?所以之后十三阿哥一直照顾瓜尔佳紫淳也是您安排的?”
“不错,但朕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跟老十三”
“皇上,雪儿不懂”
“唉,还记得当时塞外回京的路上朕跟你说的吗?以后你就会懂了,可没成想,你这孩子这么倔,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钻了牛角尖愣是想不明白了!”皇上看我不说话又继续说:“你可知道当时老十三救完人就要找你,朕知道他是想跟你解释,但是朕拦住他不让他去,之后几天他也是被变相看起来的。这孩子心眼实,从他小时候就认定了你,这真是像极了朕与你额娘朕对你的宠爱天下皆知,若贸然赐婚于你们,恐流言蜚语就让你们过得不安生,你们也会变成众矢之的,而且老十三没娶侧福晋就先娶了嫡福晋也会遭人非议,所以朕才安排塞外的一切,顺理成章将瓜尔佳氏赐于老十三为侧福晋,如此一来,以后你进门就无后顾之忧了。”
“皇上怎知雪儿还愿意嫁与十三阿哥?雪儿不愿意”
“呵呵,你这孩子就是心口不一,你与老十三虽闹僵,但你们的感情朕都看在眼里。朕知道朕的做法欠妥,但为了你们将来考虑,只能出此下策,丫头啊,你就别怨恨老十三了。朕派他跟老四去江南,就是让你们两个都好好反省,若他回来你愿意收回方才的话,朕立刻给你们指婚,若是不愿意,朕今日的话就当没说过,如何?”
我想了想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也许有些事情确实需要我跟胤祥冷静冷静。如果我能接受瓜尔佳氏,那是不是我们就不是今天的局面了?如果当时不那么绝强,一切是不是都能回到原点?
“对了丫头啊,太后要回宫了,她人家肯定是知道你的,到时候见了太后她老人家可得好好表现啊”
“是皇上,请皇上放心,雪儿明白应该怎么做”
“好了,也没别的事了,你跪安吧”
“是皇上,雪儿告退”
从乾清宫出来,皇上的话一直在我脑子里反复播放着,原来这一切并非胤祥自愿,原来他一直想找我,无奈皇上拦着可是有些事情的真相我都知道却仍不肯低头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谁的错?我又该怎么办?皇家的事原本就不是我能掌控的,如果,却不曾想我们都是皇上握在手上的棋子,整个棋局都在皇上眼下,他要我们如何走,我们就该如何走即使是为了杜绝流言蜚语,问题的关键也不在这儿,症结在哪儿?终究是在我们自己身上。
出了养心殿,一时也不想回汀雪轩,想着看看风景,于是让月秀先回汀雪轩,之后就踏上了太和门城楼,满紫禁城的风光尽收我眼底,心里想着皇上的话,胤祥的脸如今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胤祥的马车从我面前离开那么繁华的紫禁城,如今在我眼里却是孤城一座
“紫禁城的风格很美吧”
“良妃娘娘?潼雪恭请良妃娘娘金安,潼雪不知娘娘在此,打扰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上帝作证我是真的不知道良妃在这儿,说实话我现在也根本不太想见到这个女人看似病恹恹的,实际上城府也那么深,跟她说话实在太费力。
“无妨,本宫是在你到之后才来的,说起来还是本宫打扰了格格你呢,格格可别见怪”
“良妃娘娘严重了,潼雪不敢”此刻的良妃目光并不在我身上,她的目光似乎在盯着远方,又似乎在盯着胤祥远去的那辆马车
“格格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就算雾里看花,却也还是能理清自个儿的思绪的吧”
“潼雪愚钝,不知娘娘是何意,还望娘娘明示”我真的不知道这个良妃究竟想干嘛,但我知道她每次都是话里有话的。
“能从尚书府的一个嫡女格格成为让皇上破例亲封的多罗格格,又能因为救驾有功加封和硕格格,在咱们大清朝这可是头一遭呢,格格,当真好本事”
“娘娘,潼雪说了自个儿愚钝,不知道娘娘这是在夸潼雪呢,还是在说潼雪有心机有手段”
“格格可真是痛快人呢,本宫就喜欢你这样聪明的人。一个连本宫那厉害的媳妇郭络罗浅樱都不怕,都敢开罪的丫头,本宫确实觉得你不容小觑呢”
“潼雪本事再大,只怕在皇上娘娘面前那也是雕虫小技吧,娘娘轻轻咳嗽一声就能博得圣颜,那才是真本事呢”
“呵呵,后宫哪个女人不争宠?本宫能出辛者库,能在皇上身边伺候直到生下老八,你可知本宫的不易?后宫的女人那么多,个个都如鲜花般绽放着,本宫如今可是开败了的花朵,本不欲争宠却也不得不争”
“良妃娘娘是不欲争宠,娘娘一直淡泊皇宠却又想要在群花之中独树一帜,无非就是为了您的儿子,皇上的八阿哥罢了,只是潼雪不明白,娘娘为何要将这些话说与潼雪听”
“就凭你在十三阿哥寿辰之日能不经意间让皇上的目光从本宫身上转移到那个死去的敏妃身上,这些话本宫也是迟早要说的”
“娘娘就不怕雪儿会告诉皇上?”
“本宫自然是怕,但本宫知道你不会说。”
“娘娘何以如此自信呢?”
“呵呵,本宫知道老八喜欢你,也一直想得到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阿玛是兵部尚书马尔汉,也不仅仅是因为你是皇上宠爱的和硕格格,只是因为你是你,兆佳潼雪。只可惜老八没这个福气能得到和硕格格的青睐”
“娘娘,这些话似乎不太适合从您的口中说出来呢。您也知道您的儿媳妇儿八福晋有多雷厉风行,娘娘今日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潼雪以后也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吧”
“就算不是为了浅樱,为了本宫的老八,本宫今日的话也是传不出去的,紫禁城的人都是会为自己谋算的,格格不也是如此吗?虽然紫禁城无秘密可言,但若想保住秘密,还是有法子的”
“娘娘今日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警告潼雪,若是对八爷有意那么就学郭络罗家的跟了八爷,成为那个对他有用的女人,若是对八爷无意,就离他远一点,也别给他希望,一面毁了他的前程,是吗?”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一点就透呢,不过本宫是却也不是这个意思”
“娘娘可真是爱子心切呢,潼雪拜服,潼雪还要请娘娘放心,对于八爷,我从未有过任何想法,不过娘娘具体什么意思恕潼雪愚昧真的不知”
“哦?那倒是本宫多虑了呢,本宫是何意说不准格格今后自会知晓呢”
“呵,娘娘为了自己的儿子如此打算,潼雪除了佩服也再无其他,娘娘放心,今日潼雪未曾遇见过娘娘,也没与娘娘说过这会子话。潼雪告退”
良妃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就离开了,回到汀雪轩,整个人就觉得累得慌这个皇宫,可真是让人窒息,要想在这里平平静静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呢?难道非要算计来算计去才能活下去吗?
“格格,方才有个小太监过来送了点东西,说是给格格您的”宁儿轻轻推门进了我的寝宫,手里还拿着样东西。
“哪个宫里的小太监送来的?”
“奴婢不知,那位小公公眼生得很,连月秀姑姑都说不知道他是哪个宫里的呢,不过那位公公说,他们家主子说了,格格打开信笺便知是谁了。”
打开便知?到底是谁送来的?于是我便拿着那个东西又重新躺回了我的床上,让宁儿退下后就欲打开那个盒子,打开一看我便愣住了。是金镶碧玉!那个我退还给了胤祥的金镶碧玉步摇!胤祥!一定是胤祥送来的!还有一封信,赶紧打开看,胤祥清秀的字眼就出现了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胤祥啊胤祥,我这么对你你还心里只有我,我多后悔没能告诉你“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胤祥!对不起!这份心意或许很快就会拨开云雾见青天,又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关系了。
几日后,皇太后凤驾回京,皇上携后宫众人文武百官在太和门恭候皇太后,身为新晋的格格,在太后回宫的几日要去给皇太后请安,想来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大清的太后
“雪儿啊,稍后本宫要去给皇太后请安,太后她老人家还没见过你,皇上的意思是要本宫今日带着你去给太后请安”现在我每天一早就给德妃请安,今日德妃却突然告诉我这个,我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啊。还有皇上让德妃带我去,这对德妃而言,倒也是个肯定,原本应该是皇后该做的事,如今却落到了德妃身上,果然,德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也是非同凡响的。
“皇上想的是,可是雪儿今日什么都未曾准备,若贸贸然前去参见太后,只怕失礼啊。”
“呵呵,你不用急,这些东西本宫都替你准备好了”
“娘娘真疼爱雪儿呢,那雪儿就先谢过娘娘了呢,那雪儿就跟随娘娘去给太后请安了。”在德妃那儿用了午膳就跟着德妃去了。
当今皇太后,就是顺治皇帝的孝惠章皇后,她薨逝后被康熙追封为仁宪皇太后,太后虽然不是康熙的亲额娘,可因为孝庄去世后太后极尽哀荣才拉近了康熙与这个嫡母的感情,唉,又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啊。但秉承嫁进爱新觉罗家的女人都是不简单的思想对待总没错!
到了宁寿宫才发现,康熙对这个嫡母也算是孝顺至极了,这宁寿宫的装修无一不透露着母子情深。跟着德妃进了宁寿宫才发现,五阿哥,四阿哥,八爷党四个人还有十三阿哥都在太后宫里,简直就是一副子孙满堂图啊。
“臣妾带着和硕格格恭请皇太后金安,皇太后万福金安”跟着德妃跪下来参见这位皇太后,头都没敢抬。
“儿臣等见过额娘德妃娘娘,额娘娘娘金安”
“德妃来了,起来吧,你们几个小鬼也都起来吧,来人,都赐坐”
“谢太后”
“德妃啊,你身边这丫头就是皇帝破格亲封的和硕格格吧?”
“回太后的话,正是呢,雪儿,快上前给太后瞧瞧”听了德妃的话,我立刻走上前给太后请安。
“和硕格格兆佳潼雪恭请皇太后金安,皇太后万福金安”
“嗯,是个懂规矩的,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是,皇太后”我乖乖抬起头来,也偷偷打量了这个太后,嗯看上去倒是满脸随和,保养得也很显年轻嘛,不像我想象的那样。
“你就是马尔汉的小女儿吧?长得跟尚书夫人可真像哦,哀家的意思是,曾经与你额娘有过一面之缘,夫人容貌端庄,故而觉得你眼熟”难怪皇上要叮嘱我了,太后还真是什么都明了啊!
“太后谬赞,潼雪愧不敢当”
“嗯,不错,难怪皇帝喜欢,的确乖巧守礼,马尔汉跟兰夫人教女有方啊,呵呵”
“皇玛嬷,您就别顾着看格格了,人家格格都还跪着呢。您老人家回宫至今还没好好瞧过孙儿呢”开口的正是胤祥,啧啧,他跟太后这放肆劲儿,也难怪,敏妃去了之后胤祥跟了太后几年,难怪跟太后显得亲近些。
“哦哟,你这小子,皇玛嬷还要怎么仔细瞧你呢?从哀家一回宫你这小子没事儿就赖在宁寿宫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皇父小气,都是有福晋的人了还没赐给你府邸呢,你这小淘气”
“皇玛嬷这话可是在嫌弃孙儿了?”
“皇玛嬷疼我们小十三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好了好了,潼雪丫头是吧?你也起来吧”
“是,潼雪多谢太后恩典”
“太后您瞧这老十三,您一回来就跟个孩子似的”
“是呀,这孩子是哀家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不见,确实长大了,也更俊了,只是这脾气啊,啧啧,还是那样儿啊”
“皇玛嬷,您可不能偏心哪,就十三弟是您孙儿呀,那我们哥儿几个呢!”
“哟哟哟,看把咱们老十给气的,都埋怨起哀家来了,来来来,都到皇玛嬷这儿来,让皇玛嬷啊也仔细瞧瞧你,小十四,你也过来”
看着这几个阿哥跟皇太后祖孙和谐的画面,我突然觉得很心酸,是呀,在这宫里只有我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亲人也没有,就算皇上德妃疼我也难抵亲情的温暖
“潼雪,你也过来”突然听到太后叫我,便赶紧收回思绪。
“是,太后”我走到太后面前跪下,太后却拉了我起来,还把我拉到她身边坐下。
“太后,潼雪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在这宫里就跟这几个小鬼一样,是哀家的孙女儿,哀家明白你在这宫里举目无亲,但你放心,有哀家这老婆子在,还有皇上在,绝对没人敢欺负你”虽然我不太理解为什么太后会这么说,但我也知道因着皇上跟额娘当年的事,太后也多少觉得亏欠额娘吧,看来又是个“嫁接”宠爱啊!
“潼雪多谢皇太后恩典”
“丫头可读过书?”
“回太后的话,潼雪略识得几个字”
“皇玛嬷您可别被这丫头忽悠了,潼雪可是咱们京城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啊,连皇父都夸她是咱们大清的第一格格呢”
“哦?德妃啊,老九说的可是真的?”
“回太后的话,千真万确呢,雪儿这丫头不爱表现,性子也沉稳,所以咱们大伙儿都很喜欢她呢”
“呵呵,哀家也喜欢这样的丫头,有机会哀家可一定要见识见识啊”
“太后,是九爷过誉了,潼雪愧不敢当呢”
“这样吧,丫头啊,你替哀家抄录一卷佛经,明儿个拿来给哀家瞧瞧怎么样?”
“承蒙太后不嫌弃,潼雪自是万分愿意的”
就这样,我又莫名其妙多了份差事——抄佛经!都是九阿哥,不整我会死啊!竟给我惹麻烦。这不,现在正拿着抄了一晚的佛经赶去宁寿宫呈给太后娘娘,刚到宁寿宫,就听见里边儿传来的声音
“小十三啊,眼光倒是不错,这兆佳府里的丫头确实不错,挺讨人喜欢的,只是你们的事儿,你皇父昨晚来看皇玛嬷的时候都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皇玛嬷,孙儿也正犯愁呢,雪儿如今不爱搭理我,见了孙儿就跟没瞧见一般,行了个礼孙儿也就是空气儿了,皇玛嬷,您可得好好帮帮孙儿啊”
“你要哀家如何帮?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样的事儿皇玛嬷总不好下旨让那丫头原谅了你去吧?孩子啊,急不得也不可急,你皇父这时候派你出去啊是对的,你们都好好想想,指不定等你回来的时候一切就都好了呢?”
“是,皇玛嬷,孙儿明白了”
“皇玛嬷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个了,只要丫头一送经书来,哀家就会派人事先通知你,你就来哀家这儿,这一来二去多见上几回,那见面可就有三分情,想来丫头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误会嫌隙自能消除。”
皇太后说得对,解铃还需系铃人,或许我们是应该想想清楚,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爱,果然能嫁进爱新觉罗家的女人都不简单,我就知道皇太后让我抄录经书一定有猫腻,没成想是为了她的宝贝孙子。
“启禀太后,潼格格求见”整理了清晰就让门口的宫女去禀报皇太后,在得到允许之后,我便手捧着佛经进了正殿。
“潼雪恭请太后金安,太后万福金安,给十三阿哥请安”
“丫头来了啊,快起来吧”
“多谢太后,启禀太后,潼雪今日是来向太后您呈上潼雪的手抄佛经,还请太后过目”
“嗯不错,一夜之间抄录这经书也实属难得,小十三,去替皇玛嬷把佛经呈上来”
“是,皇玛嬷”
看着胤祥走下来拿佛经,我的头立刻低了下去,胤祥拿佛经的时候我也只看到他那双靴子。
“嗯字迹清秀,抄录也十分洁净,不错,看得出来是个能静心的丫头,不错”
“为太后抄录佛经乃潼雪荣幸,而且以前额娘也说过,抄录佛经必要静心诚心,这样菩萨才能感受到抄佛经之人的心意,潼雪知道太后素日爱礼佛,所以丝毫不敢怠慢,唯恐亵渎神灵”
“哦?你额娘还教过你这个?没想到啊,你还真是继承了你额娘啊唉,好啊,好啊”
“皇玛嬷何出此言,您认识尚书夫人吗?”
“呵呵,朝中重臣的家眷皇玛嬷都略知一二,素问马尔汉的夫人恬静淡然,当年也是秀毓名门,所以哀家知道些也不足为奇啊傻孩子”不愧是深宫里的老狐狸,滴水不漏的把认识额娘这件事解释过去了。
“太后仁心仁德,能得太后赏识,是额娘与潼雪的福分”
“你倒还真是个会做人的孩子,将来娶你之人必是个有福气的,你说是不是小十三?嗯?”
“咳咳,皇玛嬷,孙儿可不知道呢”
“呵呵,你可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了。明儿就要跟老四出发去完成你皇父吩咐的巡视河道这差事,今儿就早些回府吧。顺便,替皇玛嬷把雪丫头送回去”
要十三阿哥送我回去?不会吧,那一路上多尴尬啊,可她是太后,说出的话就是懿旨,我哪儿敢不从。
“是,皇玛嬷,孙儿遵命,皇玛嬷可得好好照料自个儿的身子,等孙儿回来再好好给您捏肩捶腿”
“你有这份儿小心皇玛嬷就很高兴了,你出门在外也要好好照顾着自个儿,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是,皇玛嬷,孙儿告退”
“潼雪告退”
出了宁寿宫就剩我跟胤祥两个人走着,我没带月秀跟宁儿出来,他也没带张瑞出来,气氛很诡异
“你”我跟胤祥异口同声的开口道。
“你先说”又是诡异的一起开口!
“雪儿,还是你先说吧”
“十三爷,其实你不用送我回宫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你就想说这个吗?”
“嗯”
“这是皇玛嬷的懿旨,你要我抗旨不成?”
“就你跟太后的情分,你若是抗了,只怕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雪儿,你终于愿意跟我平平静静的说话了”胤祥突然走到我前面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我。
“我们还是快走吧,十三爷你还要出宫呢”我还没想好该以怎么样的面目面对胤祥,扯开了话题加快了脚步走了。
“雪儿!”胤祥见我想逃立刻一把抓住了我:“莫非你真的就如此厌恶我了?连跟我多呆一会子的时候都不愿意?”
看着一脸受伤的胤祥,我是真的狠不下心但对我们之间发生的事说过的话也的确很无奈。就算我愿意多呆一会儿又能如何?只会增加宫中的人茶余饭后闲聊的八卦。
“十三阿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这是命中注定的安排,那么也许我会接受”
“雪儿,比起命中注定,我也相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我一定不会放弃!”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呵呵,我们走吧”我对着胤祥苦笑了下,就提步走人,胤祥只是无声地跟在我后面不知不觉就到了汀雪轩。
“十三阿哥,我到了,多谢十三阿哥送我回宫,你也快回去吧,府里的福晋该等急了”
“这是她自个儿的选择,雪儿,你还是不愿原谅我吗”
“那些事都过去了,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明儿个就要出去公干了,在外好好照顾自己,恭送十三爷”说完我便弯下身子做行礼状,突然身体往前一倾,就被胤祥抱在了怀里
“十三爷你!”
“雪儿,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想你的,你也要好好照顾着自己”胤祥说完就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之后便松开了我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汀雪轩门口,望着他的背影远去
第二天一早,城楼上号子鸣声便想起了,那代表着四爷跟胤祥要去江南了心里突然很忧伤,原本在御花园里散步的心情一下儿全没了,拔腿就往城楼上跑
“格格!您要去哪儿啊”
“月秀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来”头也不回的对月秀喊着。
拼了命踩着要人命的花盆底跑到了城楼上,总算赶到了!看在胤祥骑在马上的背影,思绪仿佛一下被拉回到了昨天看着胤祥离开的画面心里有些酸楚,这一去怕是又要几个月吧胤祥,照顾好自己。
此刻的我,心里仿佛不受控制的做了决定:四爷说的对,所有福晋包括四嫂都容得下四爷那么多的妾室,我为什么就容不下?胤祥是皇子,他有他的使命,我应该理解他。对!四爷说得很对!我现在不是现代人,而是穿越到了兆佳潼雪的身上,有着兵部尚书马尔汉嫡女的身份,就像刚进宫时哥哥对我说的话,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兆佳氏一族我不能再恣意妄为了,即便如今得皇上宠爱,但伴君如伴虎,皇上还是个危险分子,我要让自己真正成为能融进这个紫禁城的女人才能保全兆佳氏一族,保全自身
既然之前已经选择了,那么就算真的要跟别人争跟别人抢,那么我也没有退路了,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运了,我来到这里这一世的命运。良妃说得对,紫禁城的女人都不会是简单的,那么我或许也会是其中一个!
题外话
紫禁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嗯!是的,到处都是阿谀我诈,亲们,你们觉得潼雪应当如何?
